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平日裏一向安靜的從雲街卻很熱鬧,放假回來的學生正陸續走進軍政學堂。
“元緒、寒遠。”閔元緒和蕭寒遠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前麵有人叫他們,遠遠看去,是上官宵和林石。兩人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再晚點又遲到了。”上官宵說到。
“出來得晚了一點,走吧。”蕭寒遠拍了拍上官宵的胳膊,說道。
四人轉過身沒走幾步,迎麵對上了秦樊等人。秦樊嘴角略帶嘲諷地動了動,上官宵不屑地轉過臉去,蕭寒遠冷哼一聲,雙方一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過去。
“背後使絆子,什麼東西!以後再收拾他。”上官宵忿忿地說了句。
“好了,好了,快走吧。”林石催道。
幾人繼續向演練場走去,元緒回頭看了看秦樊,一言不發地跟上蕭寒遠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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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大家都把鎧甲收好,閔元緒卻還在擺弄著鎧甲。
“元緒,你練幾遍吧,我們幫你看看。”蕭寒遠說道。
“好。”元緒應了一聲。
“等等。”上官宵一邊說一邊拿出一件東西放在桌上,“我來計時。”桌上放著的是個精致的沙漏,銅座,琉璃身,細細的沙不斷地流下。
“從哪弄來的?挺漂亮。”林石說道。
“從我們家老爺子那拿的。”上官宵懶洋洋地說道。上官宵的父親是樞密院的樞密大臣。
“快點吧。”蕭寒遠催道。
“好。開始。”上官宵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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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放假了。”蕭寒遠說道。下課後幾人在演練場上閑逛。
“寒遠,你大哥來了。”上官宵忽然說道。
蕭寒遠轉過頭看見蕭潛遠朝自己遠遠地走了過來。
“哥。”蕭寒遠打了個招呼。
“昨天怎麼沒回家?”蕭潛遠問道。
“啊?”蕭寒遠似乎心不在焉,沒聽清楚。
“問你昨天怎麼沒回去。”蕭潛遠重複道。
“沒人在家,回去幹嘛呀。”蕭寒遠說道。
“沒人?我昨天特意在家等你,居然不回去。”蕭潛遠不滿地說道。
“我又不知道,下次一定回去。”蕭寒遠開脫道。
“上哪了?”蕭潛遠問道。
“元緒家。”蕭寒遠答道。
蕭潛遠把視線轉到元緒身上,元緒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蕭潛遠也點了點頭,卻並未移開視線,略帶探究地打量著元緒。元緒微微有些不舒服,他覺得蕭潛遠的目光裏有些莫名的敵意。
“下次記得家在哪。”蕭潛遠對蕭寒遠意有所指地說道,說完便轉身走了。
“知道了。”蕭寒遠喊了一句。蕭潛遠聽到後並未轉身,隻是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
“放假去哪玩?”看著蕭潛遠走遠了,上官宵問道。
“西郊的玉泉山怎麼樣?去踏青,這會兒景色不錯,上麵的普賢寺也挺熱鬧的。”林石建議道。
“好。一起去。元緒不許掉隊。”蕭寒遠說道。
“就是啊。反正有兩天,第一天出來玩,剩下的那天你愛幹嘛幹嘛,絕對不攔你。”上官宵打趣道。
“知道了,我一定去。”元緒笑著說道。
“那我們辰時在西邊延信門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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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府,餐廳。
“緒兒,多吃點。每天上課累不累?”林錦問道。
“不累。謝謝母親。”元緒答道。
“放兩天假嗎?在家好好歇歇。”林錦關切地說道。
“嗯…明天我和同學約好出去玩…嗯…去玉泉山…”元緒猶豫著說道。
“和同學一起嗎?”閔京南問道。
“是。我可以去嗎?”元緒問道。
閔京南看著元緒那張俊朗的臉,臉上滿是局促,眼睛中卻充滿著渴望。從小被寄予極大期望的孩子,這麼多年來一直安靜地在家裏習文演武,從沒有過一絲鬆懈,沒有和其他孩子那樣玩耍的童年,十一年來第一次想和朋友出去玩,閔京南心裏微微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