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行駛。
我努力克製情緒整理思緒,讓大腦如同吸食氧氣般清醒地準備接下來會麵臨的一切可能。
腦袋不夠清醒的去麵對生活是最可怕的行為。
它是後悔藥的病源。
不小心捕捉到周蔚益打開門看到我時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和慌張,我突然覺得了然,理智也加速倒流進身體。
“鳶清,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我沒有理會周蔚益口氣裏明顯的輕微責備,徑直擦過他走進屋裏,客廳裏成列著不多不少的打包箱格外刺眼。
原來即使準備得再充分,真相還是存在著不可抵擋的殺傷力。
“鳶清,我…”往日深情雋永的聲音此刻卻隻讓我的胃酸侵蝕得更加猖獗。
我苦笑了一聲,轉身麵向周蔚益打斷他:“我已經知道了,希望你接下來的話不是準備騙我的,欺騙可比隱瞞惡劣多了。”
周蔚益看著我沉默幾秒後,也苦笑說:“你知道了。”
“恩。”
“那你來是準備質問我還是指責,我都接受。”
他口氣裏的坦然和平淡讓我有點憤怒。
我沒有開口深呼了一口氣,抬頭緊盯著他:“我沒有質問和指責,隻是單純來確定一下他人口中的故事,確定完畢,我走了。”
真是謬誤。
像這種十個人裏總有一個人會經曆的狗血情節,我就應該同小說劇本裏的那些人一樣,直接分手撇掉手機卡獨自偷偷跑去另外一個城市生活。
而絕對不是來同他理論。
以前我隻覺得這種做法太過極端,感情裏矛盾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解決嗎。
原來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經過周蔚益身側時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崔鳶清你在生氣嗎?我隻是在努力找一個傷害最小的方式告訴你。”
哈,果然是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如果你在出國前都沒找到呢?那…”我停頓住,咽下準備說的話,“算了。”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不告訴你。”
真是讓人火大。
有人說,愛情裏每個人都會變成陰謀家。
但我覺得陰謀家也不可怕。就像《琥珀》裏的那句話,大家頂著愛這個詞,其實幹盡了人間醜事。這才更可怕。
我不明白為什麼男人總是能對自己的感情抱有理直氣壯的態度。
隻要他覺得他是愛的是坦蕩的,就可以以大男子主義為由,將一切你要的你不要的都硬加在你身上。
甩開周蔚益的手繼續朝門口走,走到門口時我還是停住了腳步。
微側頭對周蔚益說:“你知道我從不左右他人做好的決定,不過我也不在意你隱瞞我的原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我祝福你的光明前途,再見。”
沒多走幾步屋內突然傳來爆炸般摧毀力的聲響,聽起來應該是箱子被踢翻倒地。
我禁不住遊離了幾秒,同時整個人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拽住旋轉了一圈,周蔚益略帶發紅的眼睛就這樣刺進我的視線:“崔鳶清你剛剛說什麼!”
耳邊傳來周蔚益低沉的怒吼聲,和我們為數不多的爭吵時如出一轍。
我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激怒了眼前這個男人。
“說啊,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肩膀被捏得更緊,骨頭快要碎掉的感覺讓我輕哼出聲:“周蔚益放手。”
“不放。”
“好。我再說一遍。我們結束了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