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尼亞的故事應該從澤尼亞的誕生講起。
那一定是在很久以前並且很遙遠的地方,托尼覺得:某個淤青,糾結的地方。”
很久的一段時間裏。
每當我合上雙眸,想起的,都是這兩句在廈門最美書店“oncebookstore”裏看到的,atwood在《強盜新娘》開篇裏這樣的一個比喻。
不得不承認人性的迂腐。
我們都隻有在對別人口中或筆下的境遇裏身臨其境時,才能切實的將心比心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你周蔚益。
我不會這樣,持續不斷的在夜裏被這兩句話折磨得胸腔都在共鳴。不用眼睛仿佛都能看見那段回憶在我身體上烙下的,淤青而糾結的傷痕。日子倒退回大三下學期。
彼時動蕩的實習生活已經謝幕,生活狀態回歸清閑。
在男友周蔚益沒事的時段裏,我同往常一樣拽著他去圖書館安享晚年。我看各種自己感興趣的書,他一門心思鑽研他的法學。
臨近暑假一個月時,他開始略微詭異的忙碌。
他的說法是,他要複習整理很多專業方麵的資料。我沒多問,隻是在沒有他的陪伴下,偶爾一個人偶爾和室友許慎深一起繼續窩在圖書館。
因為有一句話是長久的感情必須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上,還有一句話是先做好自己。
假期倒數第七天,圖書館。
那天我是一個人,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後,開始看第幾百遍的《傲慢與偏見》。
最喜歡的一部名著,隔一段時間就會不自主地重溫一遍。我喜歡簡奧斯汀筆下的伊麗莎白和達西,更喜歡簡奧斯汀能把兩種極端性格在生活中寫的合情合理又恰得其分。
朦朧中,身後有熟悉的名字竄進耳朵。
“你聽說沒有,法律係的周蔚益這學期讀完就出國了。”
“聽說了啊,現在大概隻有崔鳶清不知道吧。”
“真的哦,我也聽說他一直沒有告訴崔鳶清。是不是怕崔鳶清纏著他不讓他走啊?”
那些字眼從耳朵流進腦袋,我愣了好久,才明白自己已然成了別人舌下的調味品。
而別人津津樂道的,不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最該知道的卻被蒙在鼓裏。這種笑點的確是可以無數次的搬上小醜獎台,而永遠都能擠進前三榜。
我有點想笑。
耳朵也被糟糕的心情關上,周遭終於失掉了聲音。
我合上書靠在椅背上呆坐了很久,腦裏沒有任何電波浮動。
沒有想轉過身去解釋我不是糾纏不清的人,沒有想問周蔚益為什麼隱瞞我,沒有想身邊的人為什麼也一起隱瞞我,沒有歇斯底裏的負麵想法。
甚至沒有任何想法。有的隻是空白。
真的,整個人全是空白。
腦波重新運作,歸功於閨蜜李淼的電話。
大腿上傳來震動的麻酥感讓我回過神,我掏出手機劃開接聽,李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如既往地粗聲問我在哪裏。
我有了思緒。不管如何,我都該和周蔚益談談。
“淼淼,我現在有點事,晚點我給你回電話。”
掛了李淼的電話,我沒有打給周蔚益。
把書放進背包裏走出自習室,下一站直奔周蔚益的家。難怪大家老喜歡用“長痛不如短痛”這句話來開導失戀的人。
是的。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而麵談則能避免很多假象和不必要的白色謊言。
我盡量讓自己達到最高限度的雷厲風行。我的心髒已經不允許我再怠慢一個秒針的走動。
它在給我的淚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