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塔上響起一陣放電聲。隻見,塔上的第二操作人手裏正握著2.6米長的操作杆,猛地撥出絕緣子串底部的插簧。第一操作人爬在塔的橫擔上,竭盡全力地將重達35公斤的絕緣子串向上提。
“放!”卸下的舊絕緣子串被穩穩地吊落到地麵。
“起吊!”“鬆!”新的絕緣子串順利地安裝到原來的位置上。一切都在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我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塔頂。
巍巍鐵塔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壯觀。我拿起手中的相機,對準正在塔上作業隊員的矯健身姿,快速地摁下了快門。
30多分鍾過去了,塔上的三串絕緣子更換完畢。
剛才天空還彌漫著輕柔的白雲,忽地下起了細雨。隊員們迅速地將帶電作業工具裝入袋內,脫下身上的工作服蓋在上麵。
不多時,天空又射出溫暖的太陽光。陽光把雨水蒸發起來,悶熱得令人窒息。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不知誰唱起了《小草》這首歌,靜默的荒山禿嶺頓時多了一分感情的色彩。
陽光下,那小草在堅硬的岩石上堅忍地、倔強地伸展著。施工隊員們又向著前方的目標行進。
入夜,一陣悶雷過去,接著是風,接著是瓢潑大雨。嘩嘩的流水聲驚醒了剛剛入睡的班長張明喜,他猛地想起:帶電作業工具還在吉普車上,這麼大的雨要是淋濕了工具……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叫醒司機和其他幾位同誌,將工器具迅速地轉移到了另外一輛工程車上。
報道之三:第三天,是個陰濕的日子。兩輛汽車繞著坑坑窪窪,緩緩地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此時,高愛國、梁順海兩位司機心裏更明白:隻要車子往前多開出一段,就會減少隊員們的體力消耗。“理解萬歲,同誌知心”在這裏真正得到了體現。高愛國腰部有嚴重的傷痛,可他也加入到施工隊員的行列,扛、拉、擦,事事他都搶著幹。同誌們勸他不要累著,他隻是說,沒事!繼續埋頭苦幹。累得他腰脊隱隱作痛,豆大的冷汗順著脖根往下淌。
汽車終於在山腳停下。施工隊員們扛起一捆捆瓷瓶,背起一件件工器具,向山上進發。任憑早晨草木上的露水打濕褲腿,任憑山路濕滑難行,都無法阻擋他們執著跋涉的信念。
8時多,他們終於到達了指定塔位。這時,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遠處的田野、村莊、高山、黃河,都溶化在了蒙蒙的霧氣裏,不時便下起了毛毛細雨。鐵塔上的高壓線發出“吱吱吱”的放電聲。
天公不作美。他們隻得冒雨返回宿營地。
報道之四: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天上明淨無雲,太陽照得明亮而溫暖。
在上山的路上,我們碰到一位放羊的老漢,我和他寒暄起來。
“他們可真是辛苦啊!”老漢手指著施工隊員說。
我問:“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可時常能見著一些人在這裏轉來轉去,爬上爬下的。”
“那是我們的職工在巡線。”一旁的高茂懷向老漢解釋道。老漢抽出別在腰間的長旱煙槍,點著,吸吮著,繼續說道:“去年除夕那天,大雪鋪天蓋地,十多人在這冰天雪地裏幹了一整天。聽村裏的人說,是線路出了問題,也真難為他們了!”老農重重地吸了一口旱煙。
“吊瓷瓶”,聽到喊聲,老農不由自主地向塔上望去。
看著老漢那飽經風霜的臉龐和那憨厚樸實的神態,我快速取出相機,拉動長鏡頭,摁下了快門!
夕陽西沉時,我們覓著小路下山。天色漸漸暗了,夜幕正在圍攏,半輪明月卻顯露在崇山峻嶺之上飄灑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