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可以充分看出,莫紮特不僅是一位偉大的作曲家,而且還是一位傑出的鋼琴演奏家。
這年底,莫紮特在返回維也納時,年僅17歲的路德維希·凡·貝多芬曾拜訪過他。莫紮特對其的評價是:“注意這個年輕人,有一天他會震驚世界的。”這是兩位音樂巨人唯一的一次會麵。
1788年5月,莫紮特創作並修改後的歌劇《唐璜》在維也納上演。觀眾對《唐璜》極盡讚美之詞,大多數權威人士也都認為這是一部各方麵都無懈可擊的最偉大的作品。
這部歌劇的音樂是莫紮特的天才發出最璀璨奪目的光彩的結晶。全曲舒緩自然,與劇情的發展配合得非常緊湊。它是塑造人物性格的傑作,極其成功地把人類活動從抽象的體驗轉化為音響效果而表現出來。從藝術角度看,樂曲構思精妙莫測,隨著劇情的發展、人物的變換跌宕起伏,造成了兩個令人驚歎不已的高潮——第一幕結尾的舞會場麵和第二幕結尾的宴會場麵。另外,這部歌劇的音樂歡快、明朗,它那無比清新的生活氣息和五光十色的美妙旋律一直受到人們的喜愛,至今還保持著當初膾炙人口的新奇感。
《唐璜》200年來始終沒停止過演出,成為世界上許多著名歌劇院的保留劇目。這一記錄超過了迄今為止的任何歌劇。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費加羅的婚禮》。每年每月,世界總有某個地方在上演《費加羅的婚禮》或者《唐璜》。
莫紮特不僅為世人奉獻了《唐璜》,而且在這一年的8個星期內寫出了他最偉大的三部交響曲,這就是降E大調交響曲(K·543)、G小調交響曲(K·550)、《朱庇特》交響曲(K·551)。
人們認為,充滿詩情畫意的降E大調交響曲是莫紮特向青年時代的告別詞;動人心弦的G小調交響曲是他一生中所有悲慘遭遇和挫折的集中體現;氣勢磅礴的《朱庇特》交響曲則是迎接未來的號角——是下一個世紀到來的先聲。
這三部交響曲標誌著莫紮特的三個重大飛躍,不僅為19世紀的交響樂大師們氣魄宏大、色彩豐富的音樂語言開創了先河,而且,不容辯駁地證明了他在世界樂壇中的不朽地位。
莫紮特有著無比的天賦、精湛的技巧、非凡的創造力和神奇的想象力。在作品數量和作曲天才方麵,他並不比舒伯特強,但他思路穩定,構思巧妙,兼有受過良好訓練這一大長處,因此他精通多種音樂體裁的特點就成了藝術界最令人歎服的奇跡之一。
莫紮特對於每一種音樂形式都能運用得嫻熟自如,幾乎每一種樂器的專門演奏曲目都留下了他的名曲佳作,在這方麵他是獨占鼇頭的。隻要給他一點必要的鼓勵,他就會振作精神,堅定不移地投身於一部精神飽滿、技巧純熟而又渾然天成的樂曲的創作中去。至於聘請他譜寫的究竟是什麼音樂體裁——歌劇、三重奏、交響曲、管樂小夜曲、一組舞曲、協奏曲、鋼琴奏鳴曲、抒情歌曲、彌撒曲——那都是無關緊要的。
莫紮特作品的旋律有著美妙迷人的魅力,他的管弦樂法有著華麗細膩的特色,但歸根結底,他的音樂還不是以優美見長,而是以動人心弦取勝。它對於有良好藝術修養和豐富的邏輯知識的聽眾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世人經常用“完美的建築”來形容他的音樂,因為他的音樂和建造巴台農神廟(希臘雅典的一座神廟,祭祀雅典娜女神)、夏爾特爾大教堂(巴黎聖母院)時所采用的比例概念和基本結構規則同工異曲。巴赫的音樂也有同樣的效果,隻是抒情味不那麼濃,而氣氛更為莊嚴一些罷了。同巴洛克式建築物正麵的渦形裝飾條紋和小天使雕像一樣,莫紮特音樂中的表麵藻飾也迷住了許多人,使他們忽視了孕育於其中的內在結構。但是,隻要將它作為一個整體來觀察,就能發現它的普遍價值。凡是渴望通過聆聽音樂來啟發思考、觸動感情、獲得樂趣的人都非常喜愛莫紮特的作品。他的音樂粗一聽十分簡單,旋律清晰、純淨,實際上卻蘊涵著極大的力量,能夠引起聽眾的無限遐想和共鳴。莫紮特的器樂作品也是如此:聽來成熟、圓潤,沁人心脾。
莫紮特以胸有成竹的高超技巧進行創作,在駕馭音樂體裁的同時又尊重其規則。試看:旋律之簡潔如《哈夫納》交響曲第三樂章的中段,情緒之歡快如《弦樂小夜曲》,人性之鮮明如《費加羅的婚禮》,氣魄之宏大如《朱庇特》交響曲的賦格終曲,場景之激動人心如《唐璜》的高潮,境界之崇高如《安魂曲》中的“慈悲經”——在這些作品中無論采用哪一種形式,音樂裏都充滿了一股凜然的正氣。
除此之外,莫紮特又集純真自然的旋律、戲劇創作的激情、委婉的詼諧、優雅的風格和深厚的感情於一身。
盡管如此,莫紮特卻在簡陋的維也納郊區花園裏為債務發著愁。他的所有業績,並沒有帶來巨額收入。他仍需為生活而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