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開辟黃山覓勝道(1 / 2)

張大千的老師李瑞清曾多次對他說:“黃山看雲,泰山觀日,實乃生平快事!”而張大千所崇拜的石濤曾在《石濤和尚畫語錄》中寫道:“我有是一畫,能貫山川之神形。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脫胎於予也,予脫胎於山川也,搜盡奇峰打草稿也,山川與予神遇而跡化也,所以終歸於大滌子也!……”這使張大千感觸頗多,渴望師法造化。而且,在他學習古人的過程中,他對明末清初我國山水畫流派中的“黃山派”極為仰慕,對他們畫出的種種黃山奇妙風光,傾倒不已,所以十分想去黃山一遊。

自張善子回到上海,兄弟共建“大風堂”,轉眼已過去一年。張大千在家裏待得很悶,想起老師的教誨,就跟二哥說想到黃山去,正好張善子也從未去過,二人當即決定,同去黃山覽勝。

黃山位於安徽省南部的黟縣、太平、休寧、歙縣四個縣之間,方圓約達二百五十公裏,以奇鬆、怪石、雲海、溫泉最為有名。泰山之雄偉,華山之險峻,衡山之煙雲,廬山之飛瀑,峨眉山之清秀,雁蕩山之奇石,黃山莫不兼而有之,明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曾感歎:“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窮薄海內外,無知安徽之黃山。登黃山,天下無山,觀止矣!”

張氏兄弟來到黃山腳下,需要乘坐小渡船過河,不知為何,船家竟與張大千爭執起來,船剛到河中心,船家提出要加錢,否則掉頭回去。張善子賠笑加了錢,可到了岸邊,大概見張氏兄弟是外鄉人,船家還是罵罵咧咧,這讓張大千很是惱火,實在忍不住就還了幾句,這下猶如捅了馬蜂窩,船家糾集附近的幾個村民,欲痛揍張大千一頓。

張善子本想息事寧人,好言相勸不要動粗,結果那幾個人揣起拳頭就打張善子。張大千大怒,對方蠻不講理,竟然動手打二哥,他擺開架勢,三拳兩腳,將那幾個漢子打趴在地。船家見事不妙,搖著船就跑,大約離岸邊兩三丈遠時,認為張大千他們夠不著了,開始指手畫腳叫罵,很是難聽。張大千先隻是與船家對罵,後見他們得寸進尺,就撿起船家扔在岸上的竹篙,騰空而起,不偏不倚,身子正好落在船頭。無論村民還是船家都看呆了,船家撲通一聲跪在船上,不住聲地說:“好漢饒命!爺爺饒命!”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大千高舉的拳頭自然放下了。

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剛才打架的船家和村民都圍過來與張氏兄弟攀談起來,得知他們兄弟是畫家,要登黃山觀看風景,既驚奇又敬佩。然而從他們嘴裏,兄弟倆才知道,黃山已經荒廢了許多年了,除了山中居住的居民,基本沒有外地的客人來遊黃山,山上雖然沒有強人出沒,可到處是殘橋斷壁、荒草萋萋,基本沒有路徑可走,上山的人需要開山劈道,才能登上黃山。可已經來了,就得想辦法登上黃山。

張氏兄弟以高價聘請了當地的十多位農民,作為他們進山的向導和勞力。這些人背著工具、繩索、糧食、菜蔬、鍋碗、行李等物,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硬是在荒山野嶺中,開出了一條小路。他們這一支奇特的隊伍,就這樣走走停停,一邊開路,一邊觀景,由張氏兄弟帶人開出的這條小徑,不斷蜿蜒著向黃山深處蔓延,也極大地方便了後來的黃山遊覽者。

張大千曾很自豪地說:“黃山在我們這一代,可以說是由我哥和我一起開發出來的。”兄弟倆在黃山待了數月,四處覽勝,搜幽獵奇,飽覽黃山美妙景致,眼界大開,為此曾作了大量的畫與詩。張大千就曾畫了《光明頂山水》、《黃山雲門峰》、《黃山始信峰》等描繪黃山之美的山水畫佳作。

從黃山回上海不久,張大千應日本古董商人江騰陶雄的邀請,赴朝鮮半島的金剛山遊覽。張大千遊覽了美麗如畫的漢江和朝鮮半島的名勝古跡。張大千來之前,夫人黃凝素剛生下第三個孩子,即長女張心瑞,小名拾得,張大千非常喜愛這個女兒。因女兒還在吃奶,旅途不便,並未帶夫人同行。

張大千平時出遠門總是帶夫人同行,一是照顧他的起居飲食,二是在他繪畫時打下手,幫他做磨墨、鋪紙、遞筆、添水等雜事。這次夫人不便同行,事無巨細都得事必躬親,搞得他忙於應付,手忙腳亂。江騰陶雄見狀,十分過意不去,親自物色了一位漂亮的少女負責照顧張大千的生活起居等。

少女名叫池春紅,小名春娘,芳齡十五,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生得俊俏嫵媚,皮膚嫩白如玉,身段窈窕,天真爛漫中別有一番風情。她雖然出身低微,被迫進了藝伎學校,成了藝伎,但她聰明伶俐、能歌善舞、善解人意,而朝鮮少女特有的溫柔體貼和善良馴順,使她同時顯得十分清純可人。美貌溫柔的春紅姑娘細致入微地照顧著張大千的飲食起居,在他繪畫時打打下手,將大千從雜務中解脫出來,可以專心作畫,自然對春紅姑娘充滿了感激之情。而且,天天與美麗可愛的春紅姑娘在一起,大千不免對她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