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就到這裏吧,本王累了,明日再來聽你審案,想不到你審案還挺有趣的。”安親王伸了一個懶腰,諷刺之意明顯,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於大人行刑也不是,罷手又不甘。走至微越身邊時,安親王故意低下腰來在他耳邊低喃,姿勢曖昧。安親王好男色的傳言又多了一條證據,某時刑部大堂之上,公然調戲絕色美男子。
微越聞言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複平靜。
於大人考慮再三,決定暫時罷手,反正來日方長,於是命獄卒押二人回牢房。
想到又要回到那不堪入住的牢房,煙寧的臉上有了一抹痛苦之色,轉瞬即逝,但被微越捕捉到了,心沉了沉。
兩人在回牢房的路上,微越執起了煙寧的手,緊緊握住,兩人相視而笑。寧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老師受到傷害的,我真是太傻了,現在才發現早已深埋在心裏的感受,隻恨愛你不夠,護你不周,就算犧牲自己也要護你安全,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是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即便犧牲自己。
微越靠在自己牢舍的右邊木欄,煙寧靠在牢舍的左邊木欄,兩人頭碰頭,深夜無眠。
整間大的牢房隻關押了微越、煙寧、秦陽三人,現在已是深夜,秦陽酣然入睡,呼吸聲傳遍整間牢房,平穩有節奏,一下一下。
透過一扇很小的窗戶,依稀可辨幾顆星星,就好像昨晚那個夢幻之夜,兩人對著星空許下海誓山盟。要是不是身處大獄,兩人相偎看星應該是件很浪漫的事罷。
“不知藍衣和林家夫婦對我們徹夜未歸會不會擔心?”
“寧兒,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到時再作解釋。”
“微越,我看出獄遙遙無期,那個於大人根本無用透頂,在他手上,我們難有脫罪的一天,要是爹爹也被他審問,那更是無望。微越,我好怕,怕我們就這樣無緣無故被定了罪,誰也不會來救我們。你說我們拆了這牢房,帶著爹爹越獄可好?”
微越伸手過木欄,執起煙寧的手小心地帶回自己這邊,輕輕烙上一吻,“不,我們會沒事的。”
煙寧對他的確信有些疑惑,“微越,你……”
“多叫我幾聲微越可好?我想聽你溫柔地喚我。”眼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微越,微越,微越……”煙寧不停地叫喚他用了十五年的名字,這個名字終於用到頭了,他要她不停地念叨,要她記住,自己和她共處了十五年之久,他們是樹與藤的關係——相依相生,幾經糾結。不管今後他是誰,他如何,他依然深愛她,此情不渝。
窗外傳來一聲聲鳥類的鳴叫,是小蒼!它在為找不到主人而哀鳴麼?
“睡吧,我陪著你,好好睡一覺。”微越又在對煙寧下咒,煙寧順從地閉上眼睛。
“獄卒大哥,獄卒大哥!”煙寧在牢房裏大叫,今天一早,她睜開眼睛,本以為會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睛,但是非但沒有看見那雙期待她醒來的眼睛,連微越整個人都不見了,隔壁的牢房空空如也,這一大早,難道微越就被那個狗官提審了?那個狗官會對他怎樣?她不敢想象。
“什麼事啊?”獄卒剛剛換班,顯然還是睡眼惺忪。
煙寧抓住那人的衣襟,“告訴我,微越呢?你們把他抓去哪了?”
獄卒被她惡狠狠的舉動嚇得睡意全無,“你,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本獄卒……”
“快說!”煙寧掌心運氣,他要是再磨蹭,自己就廢了他。
“你要是說那個男的,他今天一早就要求見於大人,就被帶走了。”人都有危機意識,這個獄卒生平首次感到強烈的危機感,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算告訴她又不會死是不是。
“寧兒,稍安勿躁。”秦陽出聲製止了女兒的“暴行”,“微越說他會保證自己沒事的,讓我們放心,還說讓我們再委屈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爹爹,你一定知道微越去哪了是不是?他想做什麼?難道要一力承擔罪責?”
秦陽看了煙寧一眼,“寧兒,他隻是去做回自己罷了。”
“他……”原來他是要做回自己……“爹爹,為什麼不阻止他?他這是在涉險,要是沒人相信他,他豈不是比現在的情況還要遭!”煙寧不明白為何秦陽還會那麼平靜,難道十五年的師生之情都是假的,爹爹何時這麼無情了?
“至少安親王已經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