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地板上攤開小麥,大約有六七厘米厚,兩人麵對麵地坐著,雙手握住脫粒器的手柄,高高甩過頭頂,砰的一聲敲打在麥子上。

爸爸敲打一下,阿曼樂接著敲打一下,然後爸爸又敲打了一下,再輪著阿曼樂敲打。砰!啪!砰!啪!好像是獨立紀念日的進行曲,像是擊鼓似的。砰!啪!砰!啪!

麥粒從小小的麥殼中蹦跳出來,沿著麥稈間滑落下去。一股淡淡的麥香從敲打過的麥稈中散發開來,就像是陽光下麥浪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阿曼樂打完麥子,竟然還不覺得累,他接著拿起草叉繼續幹活。他輕輕地叉起麥稈,用力抖一抖,然後把麥稈叉到一邊去。棕黃色的麥粒抖落在地板上,阿曼樂和爸爸在麥粒上攤開新的麥子,繼續拿起脫粒器來打。

等地板上脫落下來的麥粒堆了厚厚一層,阿曼樂就用一個大木刮板把麥粒刮到旁邊去。

一天下來,麥粒堆得高高的。阿曼樂緊接著把風磨前的地板清掃幹淨,爸爸把麥粒鏟進漏鬥裏,阿曼樂便轉動起風磨的搖柄。

風扇呼呼地轉動,薄薄的麥殼從風磨前飄揚出來,揚好的麥粒從旁邊傾瀉在地,一會兒工夫,麥粒就堆得高高的。阿曼樂隨手抓了一把麥粒放進嘴裏,麥粒嚼起來十分香甜,可以慢慢嚼上很長時間。

阿曼樂一邊嚼著麥粒,一邊提著麥袋口子,好讓爸爸把揚好的麥粒鏟進口袋。爸爸把裝滿的袋子排成一行,靠立在牆邊——這就是一天的勞動成果啦。

“我們來弄一些櫸子怎麼樣?”爸爸說。於是他們叉了一些裹著櫸子的櫸樹葉放進漏鬥裏,轉動著風扇,把一片片櫸樹葉揚走,一顆顆三角形棕色櫸子嘩啦啦掉在地上。阿曼樂抓了一把放在口袋裏,準備晚上在火爐邊烤來吃。

然後,他吹著口哨去做家務了。

在漫長的冬季裏,如果遇上暴風雪天氣沒法外出,他們就打著各種穀物。小麥打完了,接著就打燕麥、大豆和加拿大豌豆。這樣才有足夠的糧食喂養牲口,有大量的小麥和黑麥可以送到磨房去磨成麵粉。阿曼樂耙過田了,幫著收割過莊稼了,現在他又學會打穀物了。

阿曼樂幫著喂養那些有耐性的奶牛,還有那些可愛的馬兒,馬兒的頭會伸過馬棚的欄杆,朝他熱切地嘶叫。他還要喂養餓得咩咩叫的綿羊,咕嚕咕嚕叫的豬。他很想對它們說:“你們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來照顧你們啦。”

接著他走出倉庫,把身後的門關嚴,讓它們開心地吃著東西,在溫暖的棚裏舒舒服服地度過寒夜。他自己則步履艱難地冒著暴風雪,匆匆走向廚房,那裏有媽媽準備好的美味晚餐等著他呢。

在聖誕節的早上,乖孩子會在他的襪子裏找到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