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多大? ” “是高大約在2.4米以上,寬大概有1.2米左右的鏡框吧。” “啊,這麼大的畫啊,沒有。最多是比那幅畫大一些吧。”若狹優子指著正在展示中的達尼埃拉小姐的畫中最大的一幅。

比那幅要大一些,應該是五十號左右的畫吧。 “但是,你們為什麼會問這個呢?”若狹優子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野瀨真抄子對淺見光彥看看,

確認得到了同意後說: “其實,這裏的地下室裏有幅那麼大的畫。” “真的?怎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如果真是有這樣的畫的話,

那一定是在我們來之前就有了。是這樣啊。你們去了地下室了。我公公沒有說什麼嗎?” “沒說什麼啊。是帝茲拉先生帶我們去的。地下室可真不得了,

就像貴賓室那麼豪華。” “什麼?貴賓室 ……”若狹優子驚訝地看著淺見光彥。淺見光彥立刻給若狹優子使了

個眼色,暗示她野瀨真抄子不知道此事。 “那幅畫,是誰的作品? ” “沒有署名。不過我想,或許和教會裏的畫的作者是同一人。” “教會的畫,是指聖堂中畫著聖母瑪利亞的濕壁畫?” “不是那個,是掛在裏麵房間的畫。啊,你不知道啊。是畫著

各地教堂的畫,而且簽名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用了 ‘A·D’的名字縮寫的簽名。” “哦,還有這樣的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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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會想到,你會不會知道名字縮寫是 ‘A·D’的人。對了,就像你們家的帝茲拉先生啦,其親戚中有沒有畫家什麼的啊?” “我們家的親戚中沒有聽說有人是畫家啊。但是,如果是 ‘D’

的話,達尼埃拉小姐也是 ‘D’啊。”若狹優子邊說邊指著掛在牆上的畫。 “哦,那個 ‘D’不是名字,是姓啊。” “是姓啊。達尼埃拉的全名是達尼埃拉 ·德·衛塔,所以姓名

的縮寫是 ‘D·D’。” “啊呀,是這樣啊。”淺見光彥再次確認了畫上的簽名。那是很有個性的簽名。如果

淺見光彥沒有聽說畫的作者是達尼埃拉的話,最初的 “D”都幾乎無法識別,後麵 “DeVita ”則是完全無法辨認。 “會不會是達尼埃拉的父親的畫啊。我記得好像聽她說過,她

父親也是畫家。” “什麼? ……但是,她父親還活著嗎?” “不不不,聽說是在達尼埃拉出生前不久去世的。” “去世了 ……27年前嗎? ” “達尼埃拉小姐現在是27歲,應該差不多吧 ……那個,27年前

怎麼啦? ”

若狹優子有些奇怪地看著野瀨真抄子。野瀨真抄子有些困惑地向淺見光彥使著眼色,就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秘密要瞞著若狹優子似的。

“其實啊,”淺見光彥繼續說道,“教會裏的畫的作者是在27年前遇上事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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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麼,那個人一定是達尼埃拉小姐的父親了。是這樣啊,那人的畫在地下室裏……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是達尼埃拉小姐將畫搬到地下室去的?但,不太可能吧 ……”

若狹優子這樣說著,臉上的神情變得深刻起來。一定是在想象著漢斯與達尼埃拉在地下室密會的樣子了。漢斯與琵雅事實上已經離了婚,如果有發生這樣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哦,那倒不一定。估計那幅畫,在達尼埃拉小姐的父親去世前就在那裏了吧?”

看到兩位女性困惑的神情,淺見光彥以打圓場的口吻說道。當然了,說這樣的話,也並不能消除漢斯與達尼埃拉在地下室 “密會”的嫌疑。

“地下室裏的畫,也是畫著教堂嗎?24米,那是幅很大的畫啊。”若狹優子問道。 “不,那是幅人物像的畫。畫中人物估計是耶穌基督。” “啊,是耶穌基督啊 ……但是,為什麼要說是大概呢?” “我也無法斷定,使用的是很朦朧的畫法。” “不,那肯定是耶穌基督。”野瀨真抄子堅決地斷定道,“你看

了就會明白的。” “是哦。但是,我公公為什麼不給家裏人看,而那麼輕易地給你們看啊? ”若狹優子對此相當不滿。地下室如此豪華,又有那麼好的畫

……若狹優子此時的心情也是能夠理解的。 “那都是托牟田先生的福。”淺見光彥安慰著若狹優子。野瀨真抄子也在邊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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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樣估計的。但是,為什麼牟田先生就可以 ……難道會沒有這樣的疑問嗎?牟田先生與帝茲拉先生,除了單純的維拉·奧盧席尼城堡的經營者與客人之間的關係以外,不會還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吧? ”

野瀨真抄子的猜想已經相當接近核心部分了。淺見光彥感到了一種畏懼。如果她要進一步 “追蹤 ”下去,那一些事情就會讓若狹優子知道,而好多事情最好還是不讓優子知道的好。對兩位女性來說,知道全部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至今為止,兩人之間所掌握的信息中都還有不知道的部分,現在還好,但是否能保證繼續在這樣的狀態下解決整個 “事件 ”,淺見光彥自己也沒有把握。

“對牟田先生,最好不要問這些事。”

淺見光彥叮囑著若狹優子,野瀨真抄子似乎也沒有異議。她好像也感覺到了對敬愛的父親的好友牟田先生,還是應該保持有不能跨越的界限比較好。

“啊喲,”淺見光彥邊嘟噥著邊站了起來,“我們不該再打擾優子夫人工作了。我們回去吧。”

淺見光彥與野瀨真抄子走出了餐廳。才走了沒多久,就聽見後麵有人在叫:

“淺見先生,能留一下嗎? ”

淺見光彥察覺到若狹優子一定有什麼話要說,就對野瀨真抄子說:“你先請吧。”然後又回到了餐廳。

淺見光彥剛走進餐廳,若狹優子立刻就說:

“淺見先生說那是以耶穌基督為模特兒的朦朦朧朧的人物像。然而野瀨小姐卻肯定那是耶穌基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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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普通人,又沒有什麼信仰之心,隻是直接將看到的、感覺到的說了出來而已。真抄子小姐說看了就知道那是耶穌基督,我可並不是這樣認為的。既沒有背光,又是全裸 ……”

“什麼,是全裸的? ”若狹優子的臉不自覺地紅了,“如果是耶穌基督的話,一般都會在腰部卷上布片的。”

“就是啊。然而那幅畫卻畫的是全裸的人物像。當然啦,重要部位是用雙手蓋住的。剛從十字架上放下來的耶穌基督,當然是全裸的了。”

“那麼,那是耶穌基督的亡骸了?” “應該是吧。不過眼睛睜得很大。”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若狹優子的腦中不斷地湧出了疑問,對這些無法消化的疑問,

若狹優子隻能搖了搖頭。突然,優子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對自己的這種想法似乎有些厭惡似的,若狹優子小聲地對淺見光彥說: “會不會那個就是 ‘貴賓室的怪客 ’啊?剛才,野瀨小姐不是說那裏像是貴賓室嗎,一定是了,不會錯的 ……”說著說著聲音逐漸提高了。淺見光彥一邊點著頭,一邊在嘴前

豎起手指製止著。 “什麼?淺見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嗎? ”若狹優子的聲音有些嘶啞。淺見光彥也用同樣的聲調說: “我也這樣想,這確實是事實。不過,是不是真的,這就不知

道了。而且,如果那幅畫是 ‘貴賓室的怪客 ’的話,那麼,那個警告文書又是什麼意思呢?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目的寫的呢,我還完全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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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 ……” “還有更重大的問題。”淺見光彥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就是,這些事,是不是與石渡章人氏被殺事件有關呢?” “啊,真的,那件事更讓人擔心。啊呀 ……我公公不會與那件

事有關吧? ” “那倒不會,不過,現階段確實什麼都不好說。” “啊喲 ……請不要再講這種讓人不安的話。萬一,家裏人中出

了殺人凶手的話,我肚子裏的小孩該怎麼辦啊?” “啊,你有喜了? ” “嗯,預產期是10月份。” “哦,這可好了。”這次輪到淺見光彥臉紅了。 “但是,現在可不是道喜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如果是那樣

的話,說不定不去找您淺見先生還好些……”若狹優子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淺見光彥,淺見光彥隻能抓抓腦袋。 “沒事的。隻要結果是好的,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好的。這是我

的宗旨。你一定會生下個很幸福的孩子。” “你能保證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好了。”看著若狹優子懇求的眼神,淺見光彥深刻地感覺到了自己肩負

的責任的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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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負著十字架的人們

淺見光彥回到維拉 ·奧盧席尼城堡,走上了樓梯,像是在等著淺見光彥似的,當淺見光彥的腳步聲剛要走過二樓的樓梯時,野瀨真抄子的頭從門口探了出來。“淺見先生,請來一下。”野瀨真抄子招著手說。

走進野瀨真抄子的房間,可以看到打開著的電腦。

“剛才,我在網上查尋有關聖骸布的資料,你看看這個。”

電腦的畫麵上是一幅耶穌基督從十字架上被解放下來躺在那裏的繪畫。耶穌基督的遺體被夾在一塊長長的白布內包裹的情景。遺體下麵的白布在頭頂部分反折蓋住身體的前麵部分。有三個人在進行這個作業,邊上有三位女性悲痛欲絕,而耶穌基督身體的上方則是乘著天國之雲的聖人、天使們,打開白布朝這裏看著。布的左半部分是從上麵看到的聖骸的影子,右半部分是從背後看到的聖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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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雖然話是這麼說,因為淺見光彥和野瀨真抄子事先知道這是耶穌基督的遺體,所以才能夠辨別,如果沒有這些基礎知識的話,或許隻會認為那不過是個模糊的模樣而已。看來,那塊布就是 “聖骸布 ”了。

根據畫麵的解說文和從佛羅倫薩回來的路上,聽牟田廣和老人以及野瀨真抄子講述的有關聖骸布的知識幾乎一樣。從十字架上被解放下來的耶穌基督的遺體被亞麻布包裹。那塊包裹過耶穌基督遺體的亞麻布被稱為 “聖骸布 ”,從1578年開始被保管在意大利都靈的大聖堂。1931年,聖骸布被拍攝成眾所周知的照片。1988年,用碳素14法對聖骸布進行了年代測定的結果,判明聖骸布是中世紀製造出來的布等等。

之後的畫麵上出現了實際的聖骸布的照片。火災時留下的焦痕非常清晰,朦朦朧朧地能看見浮現在中央的人物像。

“這是聖骸布的照片。不可思議的是,底片上的映像則非常清晰。也就是說聖骸布上浮現的像是底片,如果反轉的話就可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但是,為什麼會像底片那樣被印在布上,這就不知道了。聖骸布出現的時代,應該還沒有照相、照片、底片這樣的概念啊。”

野瀨真抄子一邊解說著一邊又讓電腦上的畫麵更新到下一個畫麵。原來是這樣,映像是黑白反轉的圖像。確實,如野瀨真抄子所說,輪廓呀立體印象都非常清晰地浮現出來。將臉部再放大,那種感覺就更明顯了。長長的臉,凹眼睛,怎麼看都是耶穌基督的人物像。

“是吧,這個和剛才在地下室看到的畫一樣吧。那幅畫是以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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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布為模特兒繪製的畫。這下清楚了吧。”

野瀨真抄子興奮地說。當然,地下室的畫與照片自然是沒有辦法比較的,濃淡、形狀都很清晰,但是,原型確實是聖骸布的人物像。

“不過,這個很奇怪。”

淺見光彥側著頭說。或許因為淺見光彥與信仰沒有緣份的關係,所以才能直截了當地說。

“亞麻布是包裹遺體的布。所以布上應該印上包裹部位的影子,例如側麵什麼的。但是,這個映像卻像是投影那樣隻印著正麵和後麵。有些像X光照片。在那個時代,應該不會有這種可能吧。”

淺見光彥一邊說,一邊對自己說的 “X光照片 ”的詞和青白色光等越來越在意。

“所以說,這是奇跡啊。”野瀨真抄子強有力地說,“淺見先生,知道維朗妮卡的麵紗嗎?”

“不,不知道。”

“耶穌基督背負著十字架攀登高爾高塔丘陵時,有個叫維朗妮卡的婦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用自己的麵紗為耶穌基督擦拭臉上的汗水。之後,耶穌基督的臉就印在麵紗上了。那塊麵紗從8世紀初開始就存放在羅馬的聖彼得大聖堂。就是這麼回事,相信聖骸布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