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山一夜,風雪滿地。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薑懷望著房內香霧嫋嫋的暖爐。緊皺著眉頭像是在沉思什麼。門外,有劇烈的敲門聲,伴隨著陶滿月著急的音調:“將軍,你開門啊!將軍……”
薑懷眉目一冷,執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砸在門上。
一時寂靜,隻餘落雪空鳴。
薑懷望著房門上雕琢的影子,說不出的煩躁,他大吼:“陶滿月,我現在不想見你!你不要來招惹我,否則……”
“否則怎麼樣?”她打斷他,帶著明顯的顫音“你要趕我走?就像你趕走阿牛一樣嗎?”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如此頂撞他,可是剛才阿牛站在長亭之外向她告別時候的情景一遍遍在腦海回映,那樣無奈的表情實在讓人動容。他不過是個小工,一句替她袒護的話便害得他丟了生計。這樣,實在不公平。
薑懷冷冷一笑:“你就為了他,不惜這般無禮的對我?”
陶滿月並不懂他話語裏的深意,隻是回道:“他沒有做錯事情,你不該……”她停頓一下,像是替自己加油打氣“不該這樣無情的對他。”
薑懷猛然起身,拉開門,清晰看清陶滿月眼裏的慌亂,微微啟唇:“哦?我無情?”他扼住她的手腕,“那你說,怎樣我才不算無情,將你許配給他,還是讓你和他一起離開?”
陶滿月感覺到手腕上的痛楚,微微皺了眉,薑懷這樣的失控,實在是她無法把握的。
以前的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可若要問她,他以前是個什麼樣子,她卻不知道如何來形容了……
她不作答,反而更激起薑懷心中的怒火。他想,她現在連反駁他都不願意了。他該怎麼辦,這麼多年,他一直喜歡著的姑娘為了別的男人在這樣激烈的指責他,而他卻隻會用暴力解決,他扯唇一笑,帶著冷意,挨近她:“怎麼?現在連話也不願意同我說了嗎?”
他心滿意足的看著她臉上浮起的急切,眼裏帶著嘲諷,陶滿月急忙開口:“我沒……”
未完的話語斷絕在薑懷激烈的吻上,風卷著雪花落在她的眼上,有微涼的觸感。融融的雪水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他,她就那樣呆愣著,接受著他接近懲罰暴力般的吻……
薑懷深深的吻著她,迫使她仰起頭。手上使力,趁著她低呼的空隙,探進舌頭。待尋覓到她的,眼眸更深幾分,狠狠糾纏住她的唇舌,像是溺水的人攀住浮木的急切。心頭的欲望更深,他努力使自己不去在意她的反應,手不自覺探進她的衣衫。
陶滿月回過神,懼怕掙紮著,他的手帶著冬日的寒,遊離過她的肌膚,她忍不住輕顫。大手劃過腰肢,他伸手握住她的豐盈,溫軟的觸感讓薑懷從混亂的怒意中清醒,待看見陶滿月眼裏漸漸盈上的水汽才徹底清醒。他推開她,任由她呆愣著跌進地上蒼茫的白雪裏。
他慌了,她也慌了。
沒有人告訴過陶滿月這樣一個親吻代表的意思,薑懷也不知道他想用這個混亂的吻來證明什麼。
薑懷背過身,竭力不去看她。仿佛這樣便能安撫他躁動不安的心,便能遮蔽住他一直隱藏著不願說破的那點心思。身後,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是陶滿月從雪地上站起來。
他該怎麼辦?回過身告訴她,他僅僅是因為嫉妒她在別人麵前溫和的笑意,還是該告訴她內心因為患得患失的慌亂?可是他卻開不了口,直到陶滿月努力壓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也沒能尋個答案,也沒有勇氣幫助自己戳破臉上帶了多年的麵具……
雪依舊下,仿佛要覆滅這片大地所有的汙濁。
枝椏被壓斷,驚起飛鳥,粗嘎難聽的嘶鳴。一切,又歸於寧靜。
之後,陶滿月像是刻意的躲避他,平日裏該是她打點的膳食統統交予了旁人,偶爾遇見,她也隻是低著頭匆匆繞行。薑懷心裏是懊惱的,那天他的舉動確實太混蛋了,他安慰自己那是情之所至,卻無法寬慰自己的獸性大發。
轉眼間,已是第二年的春天。在萬物都不甘寂寞抽出新綠的時候,陶滿月與薑懷的愛情之花卻始終不肯抽出新芽。
我覺得很詫異,為什麼這兩個人能在進行完那樣一番激烈的那什麼之後,還能這樣無動於衷。該告白的不說話,該控訴的也不說話。這幾個月,他們兩個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來了?若不是我現在很清醒的看著他的這段記憶,我會懷疑是織女在他的身體裏睡著了。
果然春天是發情的季節,隔壁王媽家的小花貓開始勾搭起六叔家的小白貓,院外小三的大黑狗開始含情脈脈的望著街角豬肉鋪家的小花狗。在這樣一個不安躁動的時節裏,薑懷也開始發揮雄性世界裏那躁動不安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