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譚胡再有反應,歐飛羽一躍到其近前,揮刀疾砍!譚胡忍痛躲閃,腳步一時遲緩,未能完全避開玄黃刀,被刀劃破了胸前的衣服,割裂了皮肉,瞬間鮮血橫流。
歐飛羽跟身進步,連揮數刀。譚胡無力還招,勉強躲閃。眨眼間,身上已有多處被刀劃傷。
此時,陳氏姐妹與琴若皆已趕到廳堂。見此情景,陳思長與陳思年相繼拔劍出鞘,上前營救譚胡。錢婆也拿起奚紅葉的龍頭杖加入戰團。
三個人將歐飛羽圍在中央。
歐飛羽環視一番,輕蔑一笑,拉開架勢。
四個人鬥在一處。
三人難以與歐飛羽抗衡。不過二十回合,陳氏姐妹與錢婆已被歐飛羽完全壓製,勝負隻在轉瞬間。
忽然,一片葉子從門外飛入,正擊中歐飛羽的後背。“啪”,歐飛羽感到背上一陣酸麻,急忙收刀退身,躍到一旁,凝神觀看。
陳氏姐妹與錢婆也收招撤步,已是滿麵疲憊,氣喘籲籲。
一位須發皆白的紅麵老者出現在廳堂之中。
歐飛羽看了一眼老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樹葉。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難道之前打在我身上的就是這片輕可浮水,弱不禁風的樹葉?如果此人能借一片樹葉發出如此力道,那他的功力要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想到此處,歐飛羽不禁麵現驚恐。
歐飛羽曾在牛尾鎮見過這個老者,但他並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而歐公冶,奚紅葉,錢婆,喬待奚與譚胡均知道這個老者的名字——不成名奚懷若!
奚懷若看向奚紅葉,譚胡等人,眼中滿是憐惜。他又將目光投向呆立在一旁的歐公冶,沉默半晌,搖頭輕歎道,“我來晚了——”
歐飛羽側頭看向父親,歐公冶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奚懷若。
歐飛羽回過頭盯著奚懷若,緊咬牙關,心中暗道,無論是誰,擋我者死!他猛一擺手中的玄黃刀,直奔奚懷若而去。
歐公冶見兒子持刀衝向奚懷若,臉上立即現出恐懼,忙伸出手臂,張開嘴欲喊聲“不要”。話到唇邊,未能吐出。
歐飛羽已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
奚懷若看著倒在地上的歐飛羽,淡淡道,“你以後不要習武了,這對你有好處。”言罷,他走到歐公冶身旁,麵無表情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歐公冶目光呆滯地看著地上的兒子,未置一詞。
奚懷若探臂膀,一下將歐公冶夾起,轉身而去,消失在門外夜的初黑中。
歐飛羽聽到奚懷若的話,看到父親被其帶走。他的臉上毫無表情,隻有眼中泛著淡淡的悲傷。他抬手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慢慢向後仰身,平躺在地,胸膛起伏,長長呼出一口氣。突然,銅環相撞,響聲叮當,歐飛羽揮動手中玄黃刀砍向了他的頸部。
玄黃落處,血化紅橋。在場者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歐公冶被奚懷若帶到一處庭院。庭院中,有三間茅草房並排矗立著。二人走進了其中一間。
此時天未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奚懷若慢慢點亮桌上的燈火,屋中瞬間變得明亮起來。歐公冶與奚懷若隔桌對坐。
歐公冶看著牆壁上的字跡——二十四個節氣的名稱,輕輕點著頭。
沉默半晌。奚懷若輕輕道,“這麼多年,都好?”
歐公冶挑動了一下嘴角,點了一下頭。
“我才知道——我——女兒殺了你兒子——”
歐公冶淒然一笑道,“我兒子該殺,你女兒是我兒子的師父,她殺他們沒錯。”
奚懷若眉頭一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歐公冶長長呼出一口氣,把臉轉向奚懷若,冷笑道,“我兒子沒了,你女兒還是不認你,我們都一樣,對吧?”
奚懷若渾身一震,麵色立即陰沉下來。他猛地側過頭,把目光投向歐公冶。
歐公冶沒有避開奚懷若地目光,冷冷道,“我們曾是忘年交,和你交往的那些年,我從未見過你的女兒。我知道你們父女不合,後來出了陳長年那些事,你們就更不合了。不合到,她都不認你這個父親。我就不明白,她都不認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幫她——”
未等歐公冶說完,奚懷若猛地一拍桌子,圓睜二目斷喝一聲道,“不要說了!”
歐公冶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把我兩個兒子交給她後,又過了幾年,才知道她是你女兒。沒想到,已與你斷了交情,卻陰差陽錯,又跟你扯上了關係。不!其實還是沒關係,因為她不認你,對吧?”歐公冶說著,向奚懷若露出一張笑臉,笑容中摻雜著嘲諷與挑釁。
奚懷若坐在椅子上,氣得渾身發抖。
“奚懷若,我問你,我來報仇,有沒有錯?”
奚懷若閉上眼睛,一語未發。
“我兒子做得再不對,也沒犯死罪,奚紅葉為什麼要下毒手?”歐公冶猛地站起身,難以控製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