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待奚與譚胡先後離開喬宅,去了雙子門總舵。喬宅中的事情全由侍童平兒料理。呂善當的傷勢已經穩定。他已無心在此地繼續停留,遂讓多勝收拾了行囊,向平兒打了招呼,與多勝動身返回望京坡。平兒見呂善當去意已決,未多做挽留,客套一番後,將二人送到鎮外,施禮道別。
在鎮外不遠處,呂善當與多勝發現一群人正在處理兩具屍體。多勝詢問後,得知被殺者是牛背鎮中販賣瓜果梨桃的萬俟兄弟,至於凶手是何人不得而知。多勝將獲知的消息轉告呂善當後,呂善當猜想凶手應是歐氏父子。他騎在馬上,轉身向雙子門總舵方向望了半晌,而後將頭上草帽的帽簷向下拉了一拉,回身招呼多勝道,“與我們沒有關係了,我們回酒館。”
多勝也向呂善當所望的方向望了望。他輕輕點了點頭,似乎猜到了呂善當在想什麼。可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多勝笑著答應一聲,抖動韁繩,跟隨呂善當而去。
陳思長與陳思年發現了駱風和其所騎的馬。她們見駱風伏在馬背上人事不省,忙將馬匹牽進庭院,同時稟報了奚紅葉。奚紅葉聞訊急忙趕來,錢婆,譚胡,喬待奚等人也陸續趕到。眾人將駱風從馬背上抬下,發現駱風已經沒有了呼吸。
喬待奚拉過駱風的手,三指輕叩脈門。沉默良久,喬待奚輕輕搖了搖頭。
奚紅葉兩眼含淚,小心翼翼地取下駱風後頸上的蝴蝶鏢,捧在掌心,注目凝視。
喬待奚將駱風的屍體查看一番,用銀針探了探傷口,歎氣道,“隻晚了一步,是毒發致死。”
奚紅葉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門口,麵色陰沉,咬牙切齒道,“他們快到了。”
日暮。雙子門。
歐公冶與歐飛羽騎在馬上,兩匹馬並立在巨石旁。歐公冶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他眯縫眼睛盯著前方的庭院道,“那就是雙子門?”
歐飛羽牙關緊咬,恨恨道,“是!”
歐公冶默不作聲地看著雙子門總舵,若有所思。
“希望那個宮孝,還沒有到。”歐飛羽說著眼中充滿了殺氣。他不會知道,呂善當已經返回望京坡,不會再來到此地了。
歐公冶並未答話,沉默良久後,輕聲道,“若奚紅葉在,依計而行。若不在,你量力而行。”言罷,歐公冶催馬走下緩坡。
歐飛羽輕抖韁繩,緊隨父親馬後。
二人牽著馬匹走到大門前。歐公冶看了一眼兒子。歐飛羽點頭相應。
“啪——啪——啪”,歐公冶叩響門環。
一陣腳步聲後,大門被打開。
侍女杏兒探出頭來。她從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杏兒看著歐氏父子,施禮道,“請問二位有何事?”
歐公冶微微向前探身,微笑問道,“請問,這裏是雙子門嗎?”
“啊——”杏兒點頭答應道。
“請問,奚紅葉掌門在嗎?”
杏兒再次點頭道,“我家掌門正在宅中,你們——”
“哦——”歐公冶輕輕點頭道,“勞駕姑娘通報一聲,京都城歐公冶前來拜見奚掌門。”
“二位稍候。”說罷,杏兒將門虛掩,轉身跑去廳堂通報。
此時,奚紅葉,錢婆,喬待奚和譚胡正坐在廳堂之中。陳氏姐妹沒有在奚紅葉身旁,而是在另一間屋中陪伴琴若。歐氏父子的到來,她們一無所知。
奚紅葉聞杏兒稟告,不禁心頭一動。她沒想到歐公冶會來,而且來得如此光明正大。奚紅葉吩咐杏兒將歐氏父子領到廳堂來。杏兒答應一聲,退身而去。
奚紅葉不動聲色地看著其餘幾個人。其餘人紛紛點頭回應。
歐氏父子走進廳堂。歐飛羽低著頭走在前麵,雙臂被捆綁在身後,歐公冶懷抱一個長條包裹走在後麵。
奚紅葉等人見此情形,皆是大吃一驚。
歐公冶環視四周,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他發現廳堂中安靜祥和,毫無被哀怨殺怒之氣衝撞過的跡象。看來宮孝沒有來過,他怎麼會還沒有來呢?歐公冶麵無表情地思量著。
奚紅葉坐在椅子上,把目光投向歐公冶,語氣平和道,“老先生是——歐翁?”
歐公冶慢慢點了一頭,微笑道,“正是在下,向奚掌門及各位朋友施禮。”說著,他躬身一揖。
奚紅葉伸手道,“不必客氣,歐翁請坐。”言罷,她把目光轉向歐飛羽,沒有做聲。
歐公冶坐在一旁的方凳上,看了奚紅葉一眼,隨即向歐飛羽斷喝一聲道,“跪下!”
聲音在廳堂中回響。
歐飛羽麵向奚紅葉,應聲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