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家的房客,而她是他的畫模,日夜在同一屋簷下相遇。久而久之,她入了他的畫,他入了她的心。
她用熾熱的愛,溫暖了一顆飄在異鄉的孤獨的心。她愛他,為了他,不惜赴湯蹈火,而她要的卻不多,一份真實的感情,一點簡單的快樂,足以慰平生。然而她愛的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裏,家落國衰的痛像一塊經年的傷骨,於每一個陰天提醒他,一次次地將蝕骨的悲涼沁入一顆遊子的愛國之心。
他們相依相伴度過了一生中最靜美的六年時光,她多麼希望就這樣與他廝守終老啊。她卻不知,他的心無時不記掛著他的祖國。一心報國的他無法在異國他鄉的溫柔裏銷蝕青春年華。他回來了,倡導先進的思想和文化。他長久壓抑的生命在心中的樂土上重新豐潤開來。
有愛不覺天涯遠,她追隨著他,來到陌生的國度。她不怨他,她愛他,她尊重他的選擇。她站在那個男人的身後,為了他,她甘願在異國他鄉忍受寂寞與孤獨,隻為心中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之約。
他滿腔的熱情與無怨無悔的付出並未得到時局的認同,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移師江浙。他在學堂裏教書育人期間,培養了一代名畫家與音樂家等文化名人。
她跟隨著他,又一次亦步亦趨。他就是她的家,有他在,她便是幸福快樂的。
他仰慕佛法之宏大,終於在某日拋卻紅塵,身心靈化,遁入空門,法號弘一,從此一心向佛,普度眾生。當他從榮華富貴中抽身而去,滿頭的青絲墜落,俗世所有的絢爛都化作了脫俗後的平淡,而他對她的小愛,也必將從此轉變成對天下蒼生的大愛。
她愛他,敬他,可她的內心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目送愛情的離去卻靜如止水。她流淚,百思找不到答案。她不舍,追至他剃度修行的地方。
於是,一個早晨的西子湖畔,兩舟相向時,便有了這樣一段對話。
她喚他:“叔同。”
他駁她:“請叫我弘一。”
她強忍著滿眶的淚:“弘一法師,請告訴我什麼是愛?”
他回她:“愛,就是慈悲。”
他不敢看她,怕她那雙朦朧的淚眼,勾起昨日的種種你儂我儂,擾了自己那顆皈依佛祖的淨心。
她固執而絕望地看著他的眼睛,心底的疼痛柔軟綿長,涼意無限。
她知道,不過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從此便注定紅塵相隔。她的愛,她的哀,她的悲,她的淚,從此都將成為這段愛情最後的華章。
一輪明月耀天心,無奈零落,西風依舊。菩提樹下他的人生,因為放棄了塵世之愛,注定更為宏大豐厚。藝術家、教育家、思想家、律宗第十一代世祖……他的生命達到了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不要說生命給了你多少?不要說你付出了多少情感?不要說你得到了多少?不要說你割舍不下什麼?美好的東西太多,痛苦的事情不少,總有或多或少的苦難,生命中的得與失,苦與樂,不可能全部擁有。有緣,我們相聚;無緣,努力後便不遺憾。
萬事看開,才會心靈寧靜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許多人在麵對挫折時大多表現得垂頭喪氣,生活中的不如意,也能引發無盡的抱怨,老覺得自己最可憐。其實,凡事看開,放鬆心情,不去計較,心靈才會得到寧靜。
從前,有個國家裏有一位國王和一位宰相。國王除了打獵外,沒什麼不良的嗜好,最喜歡的是與宰相微服私訪。宰相除了處理政務外,就是陪國王外出巡視。宰相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有一次,國王帶著隨從到草原打獵,聲勢浩蕩。隨從看見國王威風凜凜地騎馬追逐一頭花豹,都讚歎國王勇武過人。國王緊追不舍,直追到花豹速度減慢時,才從容不迫地搭箭彎弓,利箭像閃電般飛過草原,不偏不倚地鑽入花豹的脖頸,花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國王眼看花豹躺在地上許久都毫無動靜,一時失去戒心,居然在隨從尚未趕到時,就下馬檢視花豹。誰想到,花豹使出最後力氣跳起來向國王撲過來。國王看見花豹張開血盆大口咬來,下意識地閃了一下,心想:“完了!”還好隨從及時趕上,立刻發箭射入花豹的咽喉。
國王覺得小指一涼,花豹跌在地上,這次真的死了。
隨從們走上前,詢問國王是否受傷,國王看看手,小指頭被花豹咬掉小半截,血流不止,禦醫立刻上前包紮。雖然傷勢不算嚴重,但國王的興致已被破壞。本來國王還想找人來責罵一番,可是想想隻怪自己冒失,還能怪誰?於是,一行人黯然回宮去了。
回宮以後,國王越想越不痛快,就找了宰相來飲酒解愁。宰相知道這事後,一邊舉酒敬國王,一邊微笑說:“大王啊!少了一小塊肉總比少了一條命好吧!想開一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國王一聽,“你真是大膽!你真的認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嗎?”
宰相發覺國王十分憤怒,卻毫不在意地說:“大王,真的,如果我們能放大眼界,確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國王說:“如果寡人把你關進監獄,這也是最好的安排?”
宰相微笑說:“如果是這樣,我也深信這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