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全心全意愛上一個太監會很可笑,卻不想,自己愛的居然是個女人!
那麼她如此拚命又是為了什麼呢?
直直地看著,晶瑩的淚珠滴落下來,在地上無聲地綻開。樂涵忽然覺得很想笑,喬子沫啊,她也隻是個意欲爭寵的女人麼?妄想勾引□□濬,然後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一顆心在她身上,可是人家呢?居然看好的隻是她的皇兄嗬!
諷刺,便是這般徹骨綿綿!
自嘲地笑著,她忽然抬手,狠狠地給了喬子沫一個耳光。喬子沫沒有叫痛,沒有說話,是她欺騙了她,她無話可說。
一巴掌抽下去,可是為何,打疼了她,卻疼了自己的心?
樂涵吃了一驚,慌忙退開數步,倉皇地從門口衝出去。
“樂涵!”□□濬不解為何她忽然離去,欲追出去,竟仿佛有種力量在阻止她離開。她走了,那麼喬子沫該怎麼辦呢?
曾經想,自己是不是動心了。
卻不想,原來自己早已動了心……
卻不想,原來她是個女子……
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此時此刻,她絕不能亂了方寸。回眸看向白遲,她問:“既然小沫子本是女子,當日她受傷留在太醫院的時候,為何你不曾發現?”
她哪裏是不曾發現?她根本就知道的。喬子沫未抬頭,渾身都好痛。常福的掌依舊是斷斷續續地落在她身上,讓她連叫痛都開不了口。
白遲才動了唇,便聽芷兒道:“隻因一直替她上藥的人,是臣妾。”
“你?”□□濬皺眉。
芷兒點頭:“所以那晚才會撞見了皇上……”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所有的事情全都順理成章了。
芷兒突然跪下道:“皇上,子沫雖然有欺君之罪,但臣妾也難辭其咎。當初不小心知道了她是女兒身,也沒有說出來。”
“那你為何不說?”
“因為她求臣妾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那麼現在呢?”□□濬步步逼近。
“如今她陷害了昭儀姐姐,居然想嫁禍給臣妾啊!若然抓不到凶手,那臣妾這個最後離開鸞鳴宮之人豈不是嫌疑最大?”她說得從容不迫,抬眸看向太後,“太後與劉妃娘娘總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的。”
她頓了下,又看著喬子沫道:“對不起子沫,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為什麼?”用盡了渾身力氣,喬子沫終於問了出來。
“對不起,我隻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我也怕死……”芷兒低著頭,說得極為委屈。
喬子沫冷笑著看她,答非所問啊!隻是她要的答案,芷兒已經給了,在她的話中,在她所做的事上。
好吧,她認輸。
連成濬雖然在極力地為她尋求證據,隻是對方設計得太嚴謹,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有可趁之機。
喬子沫隻覺得從未有過的絕望,她所愛之人,一個個都對她落井下石,甚至在傷口上撒鹽。
“常福,住手吧。”太後開口道,“皇上,哀家看還用查什麼?拖下去,先關入天牢!這樣心腸歹毒之人,就是死,也不能讓她死得舒坦了!”
侍衛得令,壓著喬子沫便往外頭走去。
□□濬眼望著,緊緊抿著唇,說不出一句話。她從來覺得自己運籌帷幄,所以從來未曾如今日這般迷茫。她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陷害喬子沫,所以她根本無從下手去尋找突破口。
芷兒突然跪下道:“臣妾請皇上降罪!”
□□濬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底下的女子,嗬,她居然都未曾看出來。好厲害的角色!
“你何罪之有?”
低著頭道:“喬子沫犯了欺君之罪,臣妾包庇了她,所以懇請皇上降罪。”
好啊,是在提醒她子沫的罪行麼?她恨不得將她一起關進天牢去!
太後終於有些按耐不住了,扶了常福的手道:“哀家先回寢宮去,白遲,隨哀家一道來。”她也怕得要命,那藥啊,究竟是什麼藥呢?
□□濬什麼都沒有說,太後出去了,芷兒依舊跪著。
良久良久,她才輕吐出四個字:“打入冷宮。”
“謝皇上不殺之恩!”芷兒磕了頭,便瞧見□□濬已經忿然離去。而她的嘴角,緩緩地綻開旖旎的花……
屋子內隻剩下了環兒與芷兒兩人。環兒忙爬起來,上前扶她,道:“娘娘,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她覺得自己是對的,跟著劉妃那麼沒有出息的嬪妃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倒不如跟一個聰明的女人來得可靠。
不過她又覺得不解,壓低聲音道:“娘娘,為何要請皇上降罪呢?”她瞧得出,□□濬今日根本沒有精力會管芷兒的事,可是她卻自己撞上去,著實讓她迷惑。
芷兒沒有回答,隻冷笑一聲。
愚蠢的女人,她還真以為人人都像劉妃與潘雲霜那樣眼巴巴地想要鞏固著自己的地位麼?她才不稀罕做皇帝的女人!倒不如趁現在,遠離那紛爭的中心……她是該抽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