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後宮裏麵出來,白遲一臉的冷寂之色。太醫們都瞧不出那是什麼藥,所以太後才那般著急。不過她自然依舊說是瞧不出來。
其實她知道那是什麼毒,但,她也配不出解藥。
走出幾步路,感覺迎麵走來兩人,抬眸,便瞧見芷兒與環兒。她先是一愣,隨即行禮:“見過修儀娘娘。”
芷兒臉上閃過一抹笑,朝環兒道:“你先下去。”
待她行得遠了,芷兒方又開口:“白大人,你不該謝謝我麼?”
白遲微微一怔,卻是道:“臣不知娘娘所指為何。”
“哦,白大人是真的不知,還是裝作不知呢?”芷兒輕笑著,此刻的她,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初那小宮女身上的青澀。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攝人的震撼,甚至是她成熟的眼眸,都意在說明她早已不是那天真的宮女了。手,不經意間輕撫上白遲清秀的臉頰,隻見她猛地一顫,慌忙抽身,芷兒卻是笑了,“嘖嘖,我本還擔心白大人會將實情說出來,卻不想,原來白大人竟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呢!”
此刻,沒有什麼能更加清晰明白地告訴白遲,就是芷兒陷害了喬子沫!
刻意退開幾步,她冷眼看著,開口道:“為何要陷害她?”
芷兒似乎露出不解的神色:“白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怎麼能這麼說我呢?你不為她解釋,不也是間接陷害了她麼?”
“我……”是啊,她說得對。她什麼都沒有為她辯解。
“若不是我為你解圍,你也沒有那麼快能撇清自己的關係吧?”她說得極為得意,可是白遲知道,她那麼做,不是為了幫她,她隻是想徹底地將喬子沫推向萬劫不複!
從來沉穩的她,也終於動容了。究竟什麼時候,她也被卷入了這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她竟然毫無知覺?
瞧著麵前滿臉染上勝利之意的女子,白遲隻覺得身上陣陣泛涼。原來她也不過被人家當了槍使。
“那燕窩中的紅花也是你放的?”其實那日喬子沫給她瞧那帕子的時候她便已經知道。放眼整個後宮,懷孕的不過是潘雲霜一個,對她虎視眈眈的人自然有很多。
當時她隻是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插手這件事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卻不想,對方竟是用來陷害喬子沫的!
芷兒忽然斂笑,大大的眼睛看著她,輕聲說道:“劉妃既然有那個心思,又何必我動手?她也確實有嫁禍給我的心,嗬嗬,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用了一招隔山打虎而已。”
白遲心底冷笑,劉妃定也是計劃好了的,卻不想反背人利用了,還枉丟了性命。昏暗的光線映照在女子清秀的臉上,呈現出些許斑駁的色彩。
喬子沫是被人送進了宮,而麵前的人,才是伺機潛伏在宮中的人啊。她現下願意告訴她,便是不怕她說出來。隻因她也有著把柄在她手上。
一夜之間,她們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都不能出賣了誰。
微微地伴著沉重的呼吸聲,白遲抿著唇不說一句話,她自然是憤怒的。小心翼翼了那麼久,很快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卻不想竟然會被芷兒擺了一道!
仔細瞧著她的神色,芷兒似乎很開心,輕聲笑著,與她擦肩而過。
不自覺地回頭,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白遲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回頭,急急朝前走去。在走出永壽宮的時候,一人匆忙自外頭趕來,差點與她撞到一處。定睛一看,居然是縈兒。
縈兒見是白遲,忙拉住她問:“子沫呢?”她一聽說子沫出了事,便急急趕來。這個時候碰到白遲,那麼子沫怎麼樣了?
白遲一怔,開口道:“壓去天牢了。”
“什麼?”縈兒驚呼一聲,忙撒了手,回身便要走。
白遲卻飛快地伸手拉住她,喝道:“你去哪裏?”
“天牢!”她說得憤怒。
“不許去!”她亦怒。
“放開我!”回眸惡狠狠地瞪著白遲,“我現在不想和你動手!”她隻想快點見到子沫,她可好?可好?
“我不會讓你去的。”白遲依舊說得斬釘截鐵,那可是天牢啊,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入的,她這是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