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涼(2 / 3)

先前那麼多的太醫查探過,太後都不曾問話,卻是獨獨問了白遲,足以看出她對白遲有多麼地信任。

放下手中的衣服,白遲一臉從容之色,瞧不出絲毫驚慌。她緩聲道:“回太後,上麵確實夾了一種藥物。”

“是什麼?”關乎到自己的身體,太後恨不得跳起來問話。

喬子沫的手微微地捏緊,卻聽白遲道:“太後恕罪,臣眼拙。”

眼拙……

喬子沫忽然覺得一陣心涼,她居然說不知道……

那是她下的藥,她怎麼會聞不出?她更該知道,喬子沫就是被冤枉的!可是,她卻說不知道……

一瞬間,她仿佛被抽光了力氣,任由侍衛壓著她,而她,卻已經癱軟下去。她萬萬想不到,白遲也是想要冤枉她!

那一刻,不知她究竟是鼓起怎樣的勇氣,看著白遲,她忽然開口:“白大人,你怎能說瞧不出來?”

白遲依舊是淡淡的麵容,尚未答話,樂涵便急道:“小沫子,你想說什麼?”那麼多證據擺在眼前,可是她告訴自己,那都不是真的。她隻相信喬子沫!

“公主……”語氣終於帶上哽咽,樂涵一直深信著她,叫她如何不感動?拚命隱忍著,喬子沫道,“那是我去禦藥房找白大人的時候沾上的。”

樂涵的眼眸微微撐大,卻聽太後冷哼道:“狗奴才,你是不是還想說環兒、芷修儀,還有白遲聯起手來陷害你?”

嗬,她真的想如此說。隻是那般不願意承認,她最要好的芷兒,她關心的白遲……

頹然一笑:“知道我為何去禦藥房麼?”目光直直地看著芷兒,喬子沫接著道,“因為我怕那燕窩有異,怕對你不利,所以才去的禦藥房。”

太後聽著,忽然臉色鐵青,那燕窩正是她留下給潘雲霜的啊!這個奴才的膽子真是愈發的大了,居然敢懷疑她了!

當即氣得發抖,大叫著:“來人啊,給哀家打,狠狠地打!”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她恨不得當場斃了他!

常福忙應了聲,便上前,舉手一掌拍下去,嚴嚴實實地落在喬子沫消瘦的背上。

“嗯。”咬牙忍著,她依舊看著芷兒。

芷兒,你難過麼?你忍心麼?為何你依然那般無謂的樣子?是誰逼迫了你?還是你真的……

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她知道白遲就站在一旁,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敢去看她。不敢看她此刻的眼神,曾經在她心裏那般美好的女子嗬!居然也會如此令她悲哀難過……

“住手,快住手!”樂涵哭道,“母後,求求你不要打,求求你……”

喬子沫的心狠狠地疼起來,樂涵這般驕傲之人,卻也為了她,在太後麵前低頭了。艱難地搖頭,其實她想說,不必如此了。既然有人這麼千萬百計地要她死,定是周密得沒有一絲漏洞了。她隻是絕望於連知道為什麼的權力都沒有。

太後依舊說得憤恨至極:“那燕窩可是哀家留給潘昭儀的,他居然敢懷疑那東西裏有異樣!他當哀家是什麼人!”頓了下,太後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哼,哀家看潘昭儀腹中的孩子也是他下的手吧!”

“母後!”樂涵驚叫起來,怎麼能什麼罪名都往喬子沫頭上扣啊!

太後原本是氣憤說的話,卻在因為芷兒的一句話後,全然變了味道。她的目光看向樂涵,嘴角似乎露著笑,幽幽地開口:“下藥害了昭儀姐姐腹中的孩子,是因為她嫉妒。我曾無意中瞧見有一晚她在鸞鳴宮故意接近過皇上,隻因她,本是女子。”

她的一字一句如針般刺入骨髓,疼痛絕然。

喬子沫終於看向白遲,她曾經答應過她會替她保守秘密的,那麼如今又算什麼?

白遲的眼底卻似乎染起一抹訝然之色,對上喬子沫的目光有些驚慌之意。嗬,其實不必慌亂的,她以為此刻的喬子沫還能翻身麼?

她的話,那麼無力,誰都不會信的。

□□濬狠狠一震,她自是清楚哪一晚。

依稀記得她醉酒神誌不清的時候,那溫暖的氣息……隻是他居然是個她!!

樂涵愣了許久,終於吼出來:“你胡說!”子沫怎麼可能是女的?她不過是長得嬌小一些,皮膚光潔一些,說話柔和一些,做事細心一些……

可是,怎麼會是女子呢?

回頭,看著喬子沫,她急道:“小沫子,你快點否認啊!”

否認?要她如何否認?

把衣服脫光了來證明麼?

嗬,那都隻是鐵錚錚的“事實”啊!她除了默認,還能怎樣呢?

“公主,對不起。”咬著唇說著。可是,喬子沫很心痛。那一瞬間,她似乎覺得自己毀了一個美好的女子……

樂涵撐大了眼睛,他說“對不起”,那是何意呀?

拚命搖著頭,不,不,她要聽的不是對不起,她隻想要他的解釋啊!

眼淚簌簌地流過臉龐,她忽然覺得心碎了,無論如何都縫不起來。她騙了她,但為何她心底湧現的不是憤怒,恰恰是無邊無際的心疼與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