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證明小沫子偷了那西園的柿子,嫁禍給了太後宮裏的太監。
冷漠的語調,猶如將喬子沫的心擲於冰水之中,一直一直往下沉,直到萬劫不複!
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喬子沫緩緩搖頭,那可是芷兒啊!那個笑著喚她子沫哥的芷兒啊!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如此對待她?!
“芷兒!”樂涵訝然地看著她,茫然起身,愣了下,終於疾步上前,伸手搖晃著她的肩,大聲質問著,“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轉向樂涵,芷兒淡淡地開口:“公主,我並沒有胡說,那些柿子確實是他偷的。然後嫁禍給了太後宮裏的太監。”
“我不信!”樂涵叫道,雙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
芷兒吃痛得皺起眉頭,卻是沒有叫痛,她的目光看著□□濬,又開口:“我與他皆是出身流汀宮,素來要好。所以那日他偷了柿子後來了怡珠宮,要送與我吃。在談話中,他便不小心說了出來。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殺害劉妃娘娘!皇上——”芷兒一把推開樂涵,突然跪下,磕頭道,“臣妾還是求你繞過他一命吧!”
她的話,一字一句宛若蝕骨之痛,從喬子沫的心頭一點點蔓延至全身。冤枉她,令她心寒。可是芷兒居然……居然還假惺惺地替她求情!
嗬,這樣的“情深義重”,叫她如何受得起!
被侍衛反壓著的手已經痛得麻木,眸中黯然失神,喬子沫抬頭望著她,喃喃地道:“為何……要陷害我?”
她可知,正是因為以為她出了事,她才會如此驚慌,不去深思熟慮地趕來。
她可知,在她因為保護她而被□□濬封為修儀的那天起,她便發誓,就是為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但,她不能這麼對她啊!
哪怕是死,也不過是一句話。隻是,莫須有的罪名嗬,讓喬子沫該如何接受。
“啪——”響亮的耳光甩在芷兒的麵頰,瞬間通紅了一片。樂涵氣憤地大叫:“芷兒,你怎麼能如此卑劣地對他!”
“公主,芷兒句句屬實啊!”她依舊不承認,甚至裝得無辜的樣子。
□□濬緊緊地抿著唇不說一句話,看來這個人證,喬子沫是無論如何都賴不掉了。
這時,環兒突然道:“皇上,這下您該相信奴婢的話了吧?”她頓了下,眼底掠過一絲得意之色,又開口,“請皇上派人去搜查小沫子的房間,即使那紅楓不在他房裏,相信那衣服也還是在的!”
太後馬上道:“如此,皇上還猶豫什麼?”
此刻的喬子沫已經心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原來那衣服的消失也是有人搞的鬼!為的就是防止她“處理”掉吧?
嗬,當真考慮得周到啊!
□□濬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負於身後的雙手緊緊地握拳,卻也隻好沉聲道:“來人,去流汀宮搜查小沫子的房間!”
“是!”侍衛們異口同聲地喊著,便踏著整齊的步伐離去。
“皇兄……”樂涵驚呼一聲,不過她也知道,此時□□濬是沒有辦法再拒絕了。所有矛頭都指向喬子沫,但縱使如此,她依然願意相信她!
喬子沫隻覺得心寒徹底,這樣的芷兒,怎麼會是她之前所認識的芷兒呢?她的心思,她的陰謀,皆藏在背後。甚至隱藏得那般好,一眼還看不穿。
人心隔肚皮,喬子沫此刻才深切地體會出它的意思來,隻是,為時已晚。
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人人各存心思。
很快的時間,侍衛去了又回,便有一人手中拿了一件衣服上前,單膝跪地,又雙手將衣服呈上道:“皇上,太後,屬下在小沫子的房裏找到了這個!”
不必看也知道,那的的確確便是她的衣服。喬子沫已經百口莫辯。
樂涵驚退了半步,緩緩搖頭,不,這不可能,她不相信!
□□濬瞧一眼太後的神色,略微一沉思,終是開口道:“來人,傳太醫!”
太醫……
喬子沫心下微動,白遲!
她衣服上的液體可是在白遲那裏沾上的!
心情愈發地忐忑不安起來,環兒明顯是和芷兒一夥的,那麼劉妃極有可能便是她們殺害的。芷兒為何要陷害她?難道……竟是希望她將出賣白遲麼?
可是白遲啊,那又究竟是為什麼?
喬子沫痛苦地擰起了眉頭,從來不曾有過那麼多的事,心驚,又複雜地全部湧現出來的時候。
然而現在,卻也容不得她有再多思考的時間!
衣服被安放在桌上,太醫們來了,逐個上前查探。而看過的人,個個神色詫異,總之,那定是應驗了環兒說那紅楓之中摻了藥的事實。
最後一個進門的是白遲。
目光落在被壓在地上的喬子沫身上時,她的眸中露出幾分訝然,卻隻是一閃即逝。恭敬地行了禮,她上前,素手捏過那沾濕一片的衣服。
不知為何,喬子沫的心忽然懸了起來。她相信,白遲根本無需看,她亦是最明白不過,那上麵究竟有著什麼。
“如何?”太後忍不住開口,聲音夾著焦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