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就吹這個哨子。”
蘇莞低身一看，是一個銀哨，很樸素，還有一些擦碰的痕跡，看起來很普通。蘇莞疑惑地看著百裏蕭，不懂他為何這麼好心。
她隨意地抓起哨子，在嘴裏狠狠吹了一聲。風霖來不及阻止，看著蘇莞吹起哨子，心中暗暗無奈。
哎，什麼聲音都沒有啊！
蘇莞驚訝地發現，她吹的哨子一點聲響都沒有。她抬頭看向百裏蕭，用眼神詢問：你不會耍我吧？
百裏蕭一臉陰沉，看住她，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那青黑的臉色已經顯示他於崩潰的邊緣。
這時，門外一陣淩亂，蘇莞就感覺自己身後有東西撞在自己的背上。然後，馬車就塞滿了七八隻鴿子。在百裏蕭奢華的馬車上，一陣愉快地飛舞。蘇莞甚至看到，有幾個鴿子還在百裏蕭昂貴的茶幾上拉了屎。
她頓時覺得一陣愉快。看著百裏蕭陰沉的臉色，感到一陣爽快。
趁鴿子還在飛舞當中，她拉開車簾，如兔子般飛了出去。
到了百花樓的時候，她仍然忍不住咯咯發笑，想到百裏蕭那張臭臉，便覺得一下午受的氣都沒了。
當她打開綠珠的門的時候，她仍然微笑著。
“姐姐！你，你怎麼回來了？”小青看到平安的蘇莞，突然一陣驚訝，臉色慘白，嘴裏說話都不利索了。
蘇莞這才想起來剛才的事，突然感到不妙，推開小青的身子，幾步小跑來到綠珠的床前。
隻見綠珠臉色青黑，嘴唇發白，毫無血色，肚子脹得如八月懷胎的肚子。蘇莞伸手探了探鼻息，隨後摸了摸脈搏。
綠珠，綠珠已經氣絕身亡了。
蘇莞心口一陣發涼，望著綠珠沒有生命的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手腳都是冰涼的，原本溫暖的屋子，蘇莞也猶如身困冰窖。
她緩慢地轉過頭，看向一臉蒼白的小青，悠悠地起身，踱步到小青的麵前。小青看著一臉沉默平靜的蘇莞，突然感到害怕，手腳往後退，顫抖地看著蘇莞。
“你殺了綠珠。”蘇莞平靜地說道，可是，隻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現在是如何顫抖的。
“不，不。。。不是的，不是。。。不是我殺的。”小青語無倫次地辯駁道。
蘇莞啪地一聲，狠狠甩了個巴掌，將小青撂倒在地上。蘇莞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蹲下身子，抓起小青的領子，對著她躲閃地眼睛，狠聲說道：
“小青，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好看看床邊有沒有索命的厲鬼。我蘇莞，今天發誓，與你家主子勢不兩立。我絕對，絕對不允許，一個人為了權欲而以別人的生命作為祭奠。”
蘇莞看著一臉顫抖的小青，想起以前種種往事，想到小青單純而美好地笑容，甜甜的聲音，老是熱心幫助蘇莞打理院子。沒想到，小青跟她主子一樣，都是外表美好，內心肮髒的禽獸。
蘇莞頓時覺得小青蒼白而虛弱的臉是那麼的惡心，讓人作嘔。她將小青甩到地上，她悠悠起了身子，打開屋子的門，望著窗外夜涼如水，寒風絲絲穿透她的身體。
她知道，不久，媽媽就會得到消息，然後綠珠便會被秘密地帶走，也許，她的屍身會被隨意地丟棄在荒山野嶺，等著野獸來蠶食，等著螞蟻爬便全身。
媽媽絕對不允許任何客人得知這個消息，影響百花樓的生意。所以，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然後，在夜黑風高的夜晚，將綠珠的屍體處理幹淨。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拿出了一點首飾給媽媽，讓綠珠好歹買個破木棺材，埋在地下，也好安息。
她回到院子裏，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窗外的竹子，心中一身寒冷和迷惑，還有害怕和恐懼。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隻是為了那勢力和權力？
這時，有婢女過來，說百花樓的蓮莫姑娘和宛荷姑娘有事請教。
她準備了準備，收拾了一下，跟著婢女來到百花樓姑娘住的包間。
隻見蓮莫和宛荷姑娘笑聲盈盈，麵若桃花，兩個人討論最近最流行的服裝，邊說邊咯咯笑，好不愉快。
她想起下午遭受的陰謀，晚上綠珠之死，而，這些人，全然不知，笑的那麼開心，那麼沒心沒肺。
她想起小憐狠毒的手段，想起小青蒼白而單純的眼神，她的手緊緊握了握，又緩慢地鬆開了。
她仍然如同往常，一臉平靜地來到姑娘麵前，卑微地坐在地上，脫下蓮莫姑娘的襪子，低著頭，專注地揉捏蓮莫的腳。
她知道，這日子仍是要過，人仍是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