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淡淡道:“足下請講。”
若楓麵帶愁容:“姑娘這首詩寫的卻是男女之間生死離別的輾轉愛意,一女子被男子拋棄之後的愛恨交織。在下不知,姑娘小小年紀,怎能參透這其中的生死離別?”
冷汐月不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念出這首詩。或者在別人口是心非的話語中生存久了,都會有這種感受,隻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罷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向若楓施了一個禮,語意中帶著陣陣冰冷:“足下若沒有其它事情,那汐月就先走一步了。”
她斜了他一眼,轉過身,正欲離開。一隻手卻抓住了她的肩。她冷冷看著這隻手。而這隻手的主人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他的聲音如同天籟:“對不起。如果我的問話使你想起了什麼傷心事,那就把它忘了吧。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一句‘你’、‘我’仿佛是化解魔咒的咒語,使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冷汐月回眸看他,眼中似乎多了一分迷離。她像是聽錯了。那個明知她是龍朔第一才女,卻又自大輕狂的少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美如妖精,又柔情似水的少年。
她本是薄情少恩之人,別人對她再好,她也不會領情。今天她愛他,她就會在他身邊;明天她愛別人,就一定會離他而去。
汐月深知這一點,固然冷血,可她卻善良,所以不想親近任何人,更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那個為了清歌,被車撞死的男人卻把她嚴絲合縫的心結,撬開了那麼一寸。雖隻有小小一寸,卻把她暴露在了陽光之下。她平生第一次明白,被親生父母遺棄,成長在孤兒院裏的孩子,也會有人為她而付出生命。盡管這個人和她本來毫無關係。
冷若楓頓了頓,又開口道:“冷姑娘。我請你記住了的名字,我叫若楓,冷若楓。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做朋友,叫對方的名字好不好?”他此時像一個寵壞了的孩子,央求父母為他買心愛的玩具一樣。
冷汐月愣住了,卻又鬼斧神拆的同意了。重新坐在椅子上。
片刻間,歡聲笑語充滿整個屋子。樓外的人們也被它們所渲染。
她的心結,在一點點打開。
這是一個危險的預兆,就是因為她太過優秀,才會有後來的災難。多年之後的她回想當初,如果沒有和他一見鍾情,說不定她的生活會比現在好很多,至少可以生活在陽光下,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在恨一個人,恨到無法入眠。
黃昏的霞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那抹紅暈靜靜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冷若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幾次想說什麼卻又沒說什麼,隻是常常向外瞟去。好幾次,汐月注意到了他的反常:“若楓,你有事嗎?”
他猶豫了一會:“我要早些回去……”
她似乎有一秒鍾的失神:“嗯?噢,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剛好,應該不算回去太晚。”
她站起身,向他點了點頭。
“等一下。”他頓了頓,伸出手挽留她,“等一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一個月後有一場花會,我們在於此地相見。如何?”
冷汐月輕皺眉頭思索一會兒,同意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他勾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