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一名小僧緊緊拽著主持寬大的禪衣,仿佛一鬆手自己就要迷失在這四下俱黑的寺廟:“這妖風來的古怪,怕是門外小哥吃虧,我們還是將他叫回來吧,等妖風過了我們撐起燈籠他再去應付不遲。”
主持也有些為難,外麵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都是高來高去的大能人,青鬆小施主攔住他們本就被逮著了口實,若自己再出麵說話豈不是火上澆油,狂風吹拂下,主持也一退再退,終於退回到側殿內,三五個僧侶將門頂上,狂風依然刮得窗欞噗噗直響,好在暫時還算安全,主持才叫人將燈焰拔高一些,率領眾人跪立於佛像下,一遍遍念著長生經。
塵土中,一道人影倒飛而出,如流星般朝著二十七撞來。二十七看也不看那人影,抬手打出一道真元將對方拍空壓落地麵這才低頭看去。正是先前那虯髯大漢,那人斜臥在地上,濃密須發下臉色蒼白,嘿嘿朝著遠處笑道:“一刀換一刀,老子不虧!”
“虧與不虧,小爺這刀說了算!”漫天揚塵漸漸淡薄下來,廟門內側殿的火光漸漸讓眾人恢複了視線。燈火與揚塵交混中,一道人影提刀立於破敗的廟門前。眾修士都將注意力移到那隱隱約約的人影和那柄狹長妖刀之上,忽聽得斜臥地上的虯髯大漢發出驚恐的慘叫,叫聲如被吊在樹上待宰的年豬般尖銳而充斥著無窮恐懼,隨即那人渾身開始痙攣抽搐,不一刻已成了幹屍。
“妖刀,吸血妖刀!”眾人一個個喜形於色,早聽說道儲手下那九十九柄妖刀的威名,憑借這九十九柄妖刀竟然穩壓號稱有三千道門禁(衛)的三公子,百聞不如一見,就算修為在高又如何,隻要被這妖刀輕輕劃開一道口子,性命還不是交代在這裏。
如果自己得了這等介乎於靈器與法器之間的妖刀,怕也會一舉成名天下知。
青鬆用刀將衣擺割下來一截,慢條斯理地綁住中劍的左臂,自己在這些虎視眈眈的修道者麵前是什麼分量青鬆也清楚,隨便出來一人也讓他負傷,每人戰一場就算是鐵人也要累垮,今夜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悔不該當初不聽老爺勸阻,執意下山。
“下一個,誰?”狹長妖刀刀身泛動著妖異的微光,也不知是吸納了血氣所致,還是因為身後那火光照映的緣故,刀尖隔著數丈距離遙控指著眾修道者。
“邪修青鬆,別再執迷不悟了。”二十七輕輕歎息一聲:“你畢竟在道統下成長,我相信你本性並不壞,聽說每一柄妖刀中都有一具妖魂,也許你是受妖魂所蠱惑才對三公子頒布的真誥榜文背道而馳,不惜勾結禪宗傷害無辜。隻要你願意棄刀投降,在老君像下枯坐三載,我願為你作那說客,保全你性命。”
“你做說客?一條狗的話夠分量嗎?”青鬆蔑然地打望這二十七一眼:“我就是我,我叫青鬆。沒有妖魅或者禪宗能蠱惑我,我隻做我認為該做的事。”青鬆確實有這個自信,修煉了慧眼訣的他,若非是神光期修道者極難左右他神念。
每一個道門禁(衛)都代表著真武宗那統領道綱的超然地位,無論是那個宗室還是朝廷衙門、兵道台等都得禮讓三分,而三十六天罡中的眾人身份更在道門禁(衛)之上,何時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被人指責鼻子罵為走狗。
不單是二十七臉上難看,就連二十七身後眾人臉上也陰晴不定,半響老六才沉沉道:“我最喜歡有骨氣的漢子了,二十七啊,給他留一條命吧!”
留一條命的意義有很多種,可以是完好無損放任對方離開,也可以是斬斷四肢令其苟延殘喘,在痛苦中度過餘生。二十七聽在耳中卻沒有立即動手,隻是轉身對身後眾修道者朗聲道:“這人,本來是我真武宗一個仆童,因為異想天開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道心不穩被妖魅蠱惑,現在我代表三公子向你們下令和號召你們,將他體內的妖魅驅除,讓他重回三清道尊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