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慈悲渡生 第五章:我呼嘯而歸【二】(1 / 3)

“總是有人執迷不悟。”眾修道者中走出一人,那人肩頭負長劍,滿麵虯髯,往前一站如一座山嶽:“這勾結、包庇禪宗之事,事實俱在無可抵賴,難得你有此膽量承認,我等也不願落得以多欺寡,就由我來和你較量較量。”說罷信手一揮,長劍在一片電光中脫鞘而出,懸浮於麵前。

磅礴的真元在那人與青鬆之間卷起一道颶風,地上落葉徐徐上升在燭火中首尾相連,狀似龍蛇起陸,帶起無數塵土乘風而起。長劍懸停於颶風中安靜若磐石,就如傳說中那大禹治水時,留於海洋中央定江海深淺的神針鐵。

塵土、落葉飛卷到空中將本就暮色沉沉的天空蓋得嚴嚴實實,山頂一眾修道人在颶風中也情不自禁後退數丈,各自運轉著真元抵抗這道罡風。殘破的廟門吱嘎吱嘎地來回撲騰,似乎再有一點點外力便要轟然倒塌,廟門周圍掛著的燈籠、火把一股腦被風攜卷向半空,迅速熄滅。

“在下不才,願作這出頭客!”虯髯大漢拍著胸口,最後一絲光線在他那豪邁笑聲中陷入黑暗。

刹那,飛旋的塵土驟然加劇。

青鬆終究是臨敵經驗缺乏,見著視線被阻隔,第一反應是凝聚真元灌布全身,忽覺一隻鋼刀借著塵土掩護朝著咽喉刺來,慌忙揮動妖刀砍劈,手才舉起,又兩柄尖銳鋼刀分刺向雙目,隨即胸坎、雙肩、後背各關節處均察覺到有尖銳的真元刺來。

“這人是要我性命。”青鬆暗中心驚,這漢子看似豪爽,下手卻異常狠辣,這些鋼刀所指無疑不是要害,尤其是靈台與心坎兩處為修道者命門所在,若是被擊打實在,這兩處就算是一個鈍器擊中,輕則真元喪失道心潰敗,重則身死道消形神俱滅。

“老爺曾對這些修道者下評價:‘金杯共同飲,白刃不相饒’,人與人之間難道真要這樣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解決?”青鬆思緒萬千,卻不想自己眼下和這些人兵刃相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慌亂中思緒反倒清晰明亮起來,龐大神識散播入空中,終於見著了那在黑夜中飛刺的一柄柄鋼刀,原來不過是些飛卷於半空的落葉。感歎著對方好手段,這分明已經是墨陽期高手才能有的手段,雖然不如驅雷馭電精妙,卻能將身遭萬物招來於己用,偏偏這男子一開初並不展露出自己墨陽期修為,還借著飛揚的塵土來掩藏殺機。

塵土在夜空飛揚,如黑雲般厚厚地將高峰寺廟門附近團團籠罩,如一尊吞食天地的怪獸般一點點朝著四周擴散,大有將整個山頭也吞入腹中,黑雲中偶爾有幾道纖細的精光劃過,亮光咋一閃現又被滾滾翻騰的塵土遮掩。

廟門外隔離豪傑怕被流矢擊中,一退再退,眼看身後便是高斜的山路已經無法再退,二十七猛然揚手打出一道精光,那精光在他頭頂三尺處飛速盤旋,瞬間已成一道光環。

凜冽的精光如波浪般在空中散播,那些彌漫過來的塵土一接觸精光便如遭遇烈日的雪花般安靜了下來,慢悠悠地落到地下。

有眼力極好的修道者對著那道精光四溢的光環驚叫道:“靈器!”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聲音此起彼伏,如尋著失散多年的親娘般激動。

二十七背對著眾人心中罵了一聲:土包子。不過心中多少還有些得意,在三十多名師兄弟中擁有靈器的也不過那麼十餘人,靈器可不是街上大白菜。這柄劍得來還得感謝自己那記不清模樣的父親,真武宗執法師伯伯瑞是俗家弟子,有一年下山路遇強人重傷倒地,父親用一貼膏藥救了對方,後來伯瑞師伯為破心事明道綱,了結這樁夙願將還在繈褓中的自己帶上真武宗,一年後父親變賣家財上真武宗供奉香火,伯瑞師伯這才賜下一口靈器。

“靈劍你等是別指望了,那邪修青鬆手上妖刀倒是不錯的選擇。”二十七冷冷地拋下一句。一席話讓所有人心頭都活絡了,道門禁(衛)我們惹不起,但這邪修還不是像麵團一樣任由我們搓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