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在我眼中看來,我所作所行都是正確的。因為我的行為符合我心中的道。”
原本啞然失口的朝十迪終於醒悟過來,飛快抓住森冉口病反擊道:“以你說來,引誘他人,借別人身體為你產下後代便是正確的,可知道每一個被你借腹的女子最後在產子的時候被你那些半人半妖的後代給撕裂腹部,崩血而亡。”
“引誘他人?從來沒有過,以我修為,如當時靳鄔、羅紅之輩在我眼中不過螻蟻,我與他們之間隻是達成一種交易,我允諾羅紅身懷妖、道二宗真元,助他突破至神光期修為,而他付出的不過是一點點的自由,為我服務,至於我那些後裔,這老頭當初同樣是為著那隻大鳥元神才與我交易,想來這其中細節你也知曉,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他,隻要他輕輕地搖頭,我也不會做半點強人所難之事。”
朝十迪不甘示弱地道:“可是青鳥部那些女人是無辜的。”
“道法自然,萬物皆是道。隻是你我所看的角度不同罷了。”說罷長身而起,身畔那如烏雲般卷湧奔騰的真元中竟然迸現千百道毫光。精光逸散於體表,反倒是那些飛卷的鬼炎寒氣在迅速淡去,這些散溢的精光令朝十迪有種壓抑的感覺,就像一座巍峨高山聳立在世人麵前,精光中隱隱有電光流轉,在森冉身畔凝成一條電龍,穿梭於精光之間,若隱若現。
“至陽之氣。“朝十迪看著森冉印堂間若隱若現的一道人影大驚失色,和羅紅比較起來,森冉這些毫光無疑不算什麼,甚至隻不過墨陽期修為罷了,但無疑比羅紅的真元純正數倍,而印堂間那道元嬰確是那般實實在在,眉目俱全,本相元嬰從來都是修道者才能擁有,連禪宗那些禪師也做不到,偏偏這個妖獸孕育出了本相元嬰。
“不用驚奇,道魔之間從來都是相互依成,我雖開了靈智但從來隻知道埋頭苦修,終究停留在涅槃期難以寸進,直到遇見統天帥之後才恍然大悟。眾苦永寂,若要超然於眾生之上便須得有破有立。嗔德老道不愧是道宗第一人,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才主動入魔,化身統天帥。也是他讓我明白,道的極致是魔,而魔的極致便是道,天魔近道這是突破涅槃期唯一的途徑。我心中的道固然是魔,但魔亦是道。”
朝十迪隻覺得這話極度荒謬,修道者要證道必須斬卻心中的魔,從來沒聽過魔與道能並存:“你撒謊,真元是假的,元嬰也是假的,這些都是你用幻術迷惑我視線的伎倆罷了。”說罷鎮守心神,果斷地閉上雙眼。
“魔與道從來就存在,隻要你還留戀於這個塵世它們就一直存在,這與人、妖魅的出處無關。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魔,現在的你隻是壓抑著自己的欲望與執念,當到夜晚的時候,會有魔來支配著你,那是你心中的魔同時也是最真實的你,躲不開逃不掉。”
天魔近道,這話朝十迪曾經在書中看過,那本書便是曾經有三大道仙之一趙歸真題記的不知名書冊。當時並未引起自己注意,以至於裏麵記載的內容也基本忘卻了,唯有這極具爭議的四個字還微微有些印象。
“你說這些又是何意?難道你還奢望今日從我以及靳鄔長老手下僥幸?”
森冉嗬嗬一笑:“盡管你是傷魂宿主,但我森冉從來沒有將自己視為妖魅,我便是我,何需要尊從傳言的遺訓?生之息雖然能對我造成一定的麻煩,但如今我已破魔入道無所顧忌。最主要的是你還太弱,在你祭出生之息的這段時間裏,足夠我殺你好幾次。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我快死了,我不願讓這數百年時間領悟出來的東西隨我一齊消散於天地間,我需要有人能將他們繼承下去,可以是妖魅、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禪宗那些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