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雙刀在空中發出一聲交鳴,隨即兩道綠芒飛快閃爍消散在視線,朝十迪這才醒悟過來,腳踏實地的感覺總是這樣實在。扭頭看著數十丈寬的天塹猶有些後怕,摸著額頭汗珠朝錦盒躬身行了一禮才抱起錦盒朝山窟鑽去,沒走兩步又停下腳步,這畢竟是森冉的東西,若是他看見自己抱著棹軒怕又有得麻煩,思量再三才退了回來,看了看懷中錦盒將它們放在一處略高的石台上,一頭紮進山窟中。
耳邊盡是真元帶起的嗚嗚聲響,那些真元看似淩厲卻異常溫和,就仿佛是一頭瘸了腿的猛虎盤踞在一塊石頭上仰天長嘯,聲音雖渾厚卻沒有和這響亮聲音相匹配的氣勢。
洞窟中出奇的燥熱,朝十迪不斷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似乎很久很久沒有流過汗了,才前進了不足二十丈便覺得舉步維艱,朝十迪疑惑地探手朝著空蕩蕩的麵前隨意撈了一把,湊到跟前嗅嗅:“罡風,難怪會如此。”自言自語著又蹣跚著腳步一點點前進。
山窟盡管很大,但隻是針對朝十迪而言,若非是越來越濃鬱的真元波動以及掌心間生之息引導,朝十迪幾乎懷疑自己走錯方向,三青鳥那龐大的體型幾乎可以將這整座山塞得滿滿的,在加上那幾近於洪荒巨獸一般的森冉。
繞過幾道並不明顯的窟道,終於來到一處寬闊的大廳,大廳裏異常簡陋,不過是幾具石凳石桌,一個老人手柱著銅杖站在大廳中央,直直地注視著正前方那個魁梧的中年男人。
朝十迪無數次在腦海中勾勒過森冉的形象。
光頭;
凶狠的眼神中閃爍著奸詐的精光
如蜀地朝天椒一般向上而生的鼻尖,以及那稀疏的胡須。
無論如何,絕世妖獸森冉絕對不是眼前那中年男子的形象。
森冉坐在一張已經毀掉大半的石椅上,胸膛上下起伏,見朝十迪進入大廳,揮動著手臂衝這邊一笑:“歡迎來到這裏,看來我送的那些心意還是不能入先生法眼。我將他神識分為好幾段,所以他來報仇。”森冉笑聲很爽朗,竟然沒有半絲妖獸的痕跡,若非身上那驅之不散的鬼炎寒氣如黑雲般至體內卷湧而出又消散於身畔,朝十迪幾乎不會以為眼前這‘人’是妖魅,殘破的衣袖隨著手臂擺動一同飛舞。
“我與先生無冤無仇,不知先生到此又是為何?”
“除魔衛道。”朝十迪輕輕吐出一句,隨即走到靳鄔身後細聲問道:“情形如何了?”石亭內雖然有些雜亂,但似乎並不像是經過劇烈爭鬥一般,待靠近進屋後才察覺有些不對勁,一道道神識將靳鄔包裹著,那些神識竟然如寒蟬一般輕微的顫悚著。
“除魔衛道,除魔衛道。”森冉張口大笑幾聲:“請問先生什麼是魔,什麼又是道?”
朝十迪一時間也說不出來道與魔之間的定義,魔固然可以簡單的解釋一番,但道的定義卻極其廣袤,數次張嘴卻始終無法回答。森冉穩坐於高台石椅上道:“在你們修道者心中看來,你們便是道。這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解釋,道宗之外,無論妖魅亦或禪宗都是旁門,所以你們總以為自己做的是最正確的,除此之外,像我這樣的妖魅,無論做什麼都是錯,我殺人是錯救人也是錯,我待你如上賓是錯,以物相贈依然是錯,因為我們做的一切都不符合你們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