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我最深處的記憶(2 / 2)

天已黑了,我和庭燎找一處山坳停了馬車。

“庭燎”,我和庭燎站在離馬車很遠但又看得見馬車的位置,我的眼裏是深沉的暮色,“看來他已經發現那一隊人馬是假的,才會另道追來。”臨別蔓蓧穀時,師父派了兩個與我和庭燎身形一樣的人扮成我們的模樣,與王宮來的衛隊回都城,而我和庭燎則易裝另道而行,師父找的人一般無蛛馬可循,看來那人挺聰明的,這麼快就發現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庭燎冷冷的說,握緊了手裏的莫血劍。

“不行。”我一口否決,這裏離銀都還有兩天的車程,縱使明朝連夜趕馬也要後天早上才會到,而簡,她受了傷,我看著庭燎,他知道我現在的想法!

庭燎深邃的雙目否定了我:“你不能一個人走,”他看向我,“你將玉佩給我,你留下,我引敵。”

“你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況且今日一戰他肯定已知道我的麵貌,”那個人是父親的親哥哥,卻隻會因為母親的關係饒我不死,因為他愛她,也因此與父親反目成仇。“況且由你照顧簡,我才放心。”我不給庭燎反駁的機會,轉身離開。

背後傳來庭燎有力的聲音:“可她,需要的,是你。”

“所以,我會活著,等你帶她回來。”我亦是堅定得說,庭燎,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棫樸,你聽著,”庭燎在後麵吼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發誓,以後,若是你不能保護簡兒,我定不會再放手!”

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走到馬車旁,從懷裏拿出今日在草坡用草編的蚱蜢,它被我護的好好的,一點血跡都沒有,我將它放在簡的手中,輕輕地,在她的額際映上一吻:“簡,我等你回來!”

我轉身離去,白衣在腳邊蕩起美麗的弧度,令那月的光芒都黯然失色。

回憶是苦澀的,簡,隻有你,是我心裏最柔軟最柔軟的地方。

清晨是竹的味道,我倚立桌前,鋪一張畫紙,手持長毫,窗外風動,便有一片竹葉鑲刻於我的畫中。

竹是我的風景,而我是門前女子的眼中畫。

“王,”靜女輕走到桌前,我剛好畫完,停筆在硯台上,抬起頭,便見靜女遞來一個布袋,長長的,明黃色,有褐色龍繡,靜女垂著睫毛,神情帶著明顯的疏遠,她說:“太後的婢女帶來的,說要交與王上,”她將東西遞與我,便默然退下,經過昨夜,她真把自己當作侍奉我的奴婢了。也罷,雖然我將她當作我的家人看待,但女兒家的心思,誰又知呢?

我取出布袋裏的東西,是一個有些陳舊的畫軸,我打開畫卷,是母親!隻是畫中人才十八九歲,前朝打扮,著一身寶藍色紗裙,頭發輕紮著自然的垂於兩側,她手持美人扇,正戲花間蝴蝶,她腳邊的花形似荷,卻有六種顏色:橙,黃,綠,青,藍,紫。獨獨沒有紅色,這種花我小時在父親宮殿的庭院見過,名叫紅鸞,花很美很美,我曾想,若是紅色定會更美!這幅畫雖然有些舊,但仍可看出女子的美麗風韻。當年大楚開國之王,也就是我的爺爺,推翻了殘暴的齊王朝,母親是齊王之女,生性卻不似他的父親,她溫婉善良,待人親切,也就是那時,父親與她相愛。直到3年前,大楚騰王造反,父親與之同歸於盡,我登基不久,母親也病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