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把自己徹底融進了當地的文教事業(1 / 3)

馬肇嵩終於登上奔赴和田的專車,車在顛簸地行駛著,他的思緒早已飛到那遙遠的和田了。馬肇嵩第二批由延安來,化名馬銳,被派到和田區教育局任督學。他曾在上海同濟大學物理係、武漢大學物理係學習,參加了上海抗日救國團,任《皖鍾周刊》主編,1937年12月在延安加入中國共產黨。

和田區所在地是和闐,全區人口維吾爾族占90%以上,還有漢族、回族、柯爾克孜族、一少部分烏孜別克族商人。民間通用的語言是維吾爾語,但政府上下行文均用漢文,公文通過維吾爾語翻譯傳往民間。

馬肇嵩剛抵和田時,和田區教育局辦有兩所小學:區一小、區二小,共8個班300餘學生,各族混班,均用漢語漢文教學;另外,辦了一個教員速成班,60餘人,是由各縣選送的高小畢業生,用維吾爾語維吾爾文教學。

開展文教事業遇到了許多困難,經費匱乏、師資奇缺、語言不通,基礎課程教材的範本沒有。各縣雖有教育科的編製,但無教育科長。因為政府上行下達公文均沿用漢文且為舊式公文程式,不懂漢語漢文的維吾爾族人無法擔任政府公務員,不懂公文程式的漢族人也不能在政府從事,所以各縣教育科長很難配備起來,使區教育局在各縣沒有直接受命的經辦人。困難還在於廣大維吾爾族群眾對上公立學校有抵觸情緒。因為公立學校讀的是漢文,教學用的是漢語。很多學齡兒童被送進宗教寺院讀阿拉伯文的《古蘭經》,根本學不到新文化新知識。

馬肇嵩年輕,整20歲。盛世才讓把歲數改一改,多報了幾歲。青春是熱烈、多彩多姿的;青春又是人生蘊蓄信念,敢於追求理想的最佳時期。

夜幕降臨,夜風正緊。他抬頭看看,群星安詳恬靜,在夜空劃出光明的軌跡。他靜下心來,凝神細想,困難重重,創業維艱,然而裹足不前是不行的。

馬肇嵩到基層摸底後發現,受區教育局指導的區維吾爾族文化促進會、回族文化促進會、漢族文化促進會,均有潛力可挖。曆史上由宗教寺院掌管的“烏守爾”、“宰卡提”等宗教稅以及瓦甫地租,自“六大政策”政權成立後,均轉讓給新建的各族文化會,是一筆很大的收入。特別是維文會,所屬寺院財產很是雄厚;回文會也有類似財產,雖為數較少;漢文會則有廟宇、會館等財產。所有這些,如用於發展各族文教事業,無疑將起很大的推動作用。

各文化會的領導人常來區教育局彙報、請示工作,接受區教育局的指示和領導。因馬肇嵩是回族,並常到禮拜寺參加活動,維文會的烏守爾尼牙孜會長、牙合甫江副會長、瓦甫提部長、買買提阿吉等,回文會的馬文龍會長、席阿吉副會長等,對他很是熱情,漢文會的楊春江會長對他也很接近。他與崔昭泰局長洽商,依靠各文化會推動各族文教事業的發展。

為了加強文化與教育的組織聯係,建立起每月一次的文化教育聯席會議,與會者為區教育局科長以上、各文化會部長以上幹部,區教員速成班教導主任、區立小學及會立小學校長、教務主任等。第一次聯席會議,和田報社編輯長馬殊作為記者列席了會議。馬殊是化名,本名鄺宗球,大學文化程度,是第二批由延安來的幹部。會議間隙時,馬肇嵩和馬殊合唱《兄妹開荒》,他唱女音,馬殊唱男音,似“雙璧”相映生輝,與會者掌聲不絕。

和田警備司令兼行政長潘柏南來自新兵營,對教育工作給予了很大支持,還解囊相助,將行政長的兼薪捐贈辦學。為了加強文化會的工作,在潘柏南的授意下,經騎兵三十八團團長蔡誌達倡議,回文會在一次全會上通過聘請馬肇嵩為指導員,漢文會於一次全會上選舉馬殊為副會長。回文會辦起了回民鄉老成人識字班,漢文會辦起了婦女識字班,附設了女子小學班。延安來的幹部陳解虛的夫人王淑貞便是識字班學員,畢業後留任附小教學。

有了各族文化會的合作,基本上解決了和田教育經費的來源問題。他們還發動和田的巨商們捐資修學校。1939年五、六月間,和田十大私營實業公司之一的和田統一公司,經營皮毛加工,以經理艾沙東幹為首,捐資興建了一所有四間土木結構教室的學校。為了表彰這一捐資興學的壯舉,區教育局特報請行政長公署複報省府批準通令,給予艾沙等人以褒揚。

在區教育局的指導下,維文會辦學校的積極性空前高漲,使學校不僅在數量上,而且在質量上也有了根本的變化。過去會辦學校隻學經文,現時增加了維吾爾語語文、數學、自然常識、體育等課,有的還添授政府政策與形勢教育課。為適應發展的需要,逐步派去一些學過新文化知識的維吾爾族教員,使得宗教界一家獨占的經文學校變成了新舊合璧的正規小學。

火熱的夏季悄悄來臨,馬肇嵩的工作也幹得有聲有色,愈加火熱。為了進一步發展文教事業,需要造就一批新型教員。在困難條件下,他們以兩個直屬區立小學為基礎,用“小先生”的辦法,訓練高小學生,邊學邊用,派赴漢文會、回文會辦的識字班任教員,派赴外縣任縣立學校教員。區一小、二小,在課程上除漢文、數學、自然常識、體育外,也增加了政府政策、抗戰形勢等政治課和抗日歌詠。馬肇嵩去教政治課,新兵營來的警備司令部軍需處處長穀誌遠被聘為歌詠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