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有一個沸沸揚揚的生命熱源(3 / 3)

工作賦予她一對翅膀,在開闊的世界裏飛翔。她協助縣政府義務做些工作,替李雲揚起草工作報告,寫新聞報道,抄寫公函及招待來往的專家客人等等,好像是成了縣長的私人秘書。她寫的報道和通訊稿,在《新疆日報》或喀什報紙上發表了。縣府的辦公室窄小破舊、光線不足,各區、鄉需要在城裏修建一間駐城的辦事處,縣城也沒有供開大會的禮堂和演戲的舞台。為了趕緊施工,她承擔起畫建築圖紙的任務。很快,辦公室、新禮堂就修建好了。她設計的圖紙打破這裏的習慣,有許多寬敞的窗戶。從此以後,縣府各科人員在光線充足的辦公室裏辦公,周末群眾看戲或遇節日大會,也不用在露天受風吹日曬了。

1941年,新疆發行計劃為500萬元的建設公債。她主動協助縣府動員各族婦女群眾踴躍認購。她以身作則,將幫助縣府抄寫田畝賦稅冊子的酬金共20多元全部購買了公債,其他婦女也仿效購買。為了擴大推銷宣傳效果,她找了一輛牛拉的大車,帶上幾個“婦協”會員,到圖木休克、恰瓦克、齊杆橋和馬劄胡加等地去推銷公債。

當時巴楚全縣還沒有醫療衛生機構,群眾也沒有種牛痘預防天花的習慣。她從喀什買來一些牛痘疫苗、注射針筒和消毒藥品,給縣城附近的小孩們接種牛痘。她看見親手種的牛痘疫苗在孩子們手臂上發得很好,就放心了。以後有些婦女、小孩感冒發燒也來找她,甚至有脫肛的小孩也來找。她沒有學過醫,有時隻好拿些阿斯匹林或告訴病人一些衛生常識來應付,但這樣既不能救急又帶有冒險性。她深感巴楚人民迫切需要醫療和藥物,建議設置醫療衛生機構。經縣府決定在其所屬的院子裏設立了一個門診所,還申請喀什派來醫生和護士,但這個門診所還未開業,她和李雲揚又先後被調離巴楚。

那時新疆是個封建色彩十分濃厚,經濟、文化相當落後的地方。巴楚婦女在生活車輪的擠壓下,經濟不能獨立,時常挨打受罵,很少有機會進學校讀書識字,更不容易出門參加社會活動。她到巴楚後即以維族女校校長、教員為骨幹,團結機關的家庭婦女,於1940年七七抗戰紀念日成立“婦女協會”巴楚分會。大家推選她擔任分會主任,維族女校校長土尼沙依明當選為副主任,各區都選了“婦協”小組組長。在“婦協”領導下,搞了一個婦女生產小組,動員縣府家屬和其他機關的婦女參加生產小組紡紗織布。她請縣府會計烏斯滿在縣府騰出一間空房安上兩架織布機,又從縣府監獄裏找來一個會織布的犯人作指導。她照顧當地風俗習慣,對她們更加注意工作方式、方法。烏斯滿的妻子卡姆巴汗,長得年輕漂亮,才結婚不久,丈夫不放心妻子出來,她就送棉花給卡姆巴汗在家裏紡紗,按量付錢。過去在巴劄上出售的土布多是原色而且十分粗糙,她設計把布織成有顏色條紋的,用生產小組紡的細紗來織,拿到巴劄上大受歡迎,很快就賣光了。維族婦女阿西汗用紡紗得來的工錢買了一件合身的洋衫子,見了人就笑眯眯地說:“這是我頭一次用自己賺得的錢買來的!”縣府警士窮阿洪的妻子阿依木汗學會了織布以後,幫補了家庭收入,家庭也和睦起來了。生產小組除了生產棉紗、土布外,還手工織紗巾,做維族繡花帽;漢族婦女還接縫中式衣服,做布鞋。生產小組的婦女們還抽時間學習文化,一起唱歌跳舞,每逢節日開紀念會都積極參加。伍乃茵將共產黨員的人生演繹得充滿了濃鬱的人情味,張揚著生活的向上力。用慧心之犁播種,青春的田野總會長出驚心的蔥綠。

1942年,隆冬過後,萬物更新,到處散發著幹草的清香。4月,迪化召開全疆第一次婦女代表大會,伍乃茵任喀什區婦女代表團的團長。她向大會報告了喀什的婦女工作,並將巴楚婦女生產小組的情況寫了報道投在《新疆日報》上發表。巴楚婦女生產的布匹、鞋子、帽子、紗巾,以及她模仿魯少飛的報頭漫畫而畫成的大幅連環畫《六十年來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史》,在大會上出售、展覽,博得了代表們的好評。代表們認為巴楚“婦協”分會組織婦女紡紗、織布、搞生產,是全疆婦女工作的創舉,值得各地婦女學習。

隻有把使命與生命合二為一的人,才會把生命對使命的渴求轉化的如此色彩動人,如此血肉豐滿,盡管所實施的事情既具體又質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