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運動會以後,博樂每年都如火如荼的召開一次運動會。
博樂雖偏僻但是個富裕的遊牧區。牛羊在草場上徜徉,微風吹動,牧草搖擺,波浪起伏,綿綿延延。蒙族的行政組織是一個區,八個部落是草地所有權占有者。蒙族一般從事牧業,不善於務農和做買賣。經濟上的優勢屬於維族,維族巴依最多,也相當有錢。這些巴依既能經商,又能牧畜,既做買賣也種地。博樂牧羊人有10群羊就升為巴依。一群羊500隻,10群羊就是5000隻。漢族在博樂是少數,有幾家做小生意的。對待巴依,他們的政策是通過宣傳教育,把這些有錢人團結起來,爭取他們積極支持抗戰。
為了提高群眾的文化娛樂生活,計劃建一個民眾俱樂部。錢從哪裏來?召集大小巴依,共同商量,公議捐錢,錢捐得不少。有了俱樂部,開個晚會,舉行文藝會演、唱歌、宣傳,就有了場所。博樂第一次演出了歌劇、話劇。他們還編了些抗日的快板、雙簧、對口詞等。在當時偏僻的封建圈圈裏能組織演出,確實很不容易,群眾很喜歡。劇本都是他們自編,參考些內地抗戰的書籍,結合新疆的情況寫出來的。利用節日如:九一八、七七、四一二組織大型遊藝晚會。
從迪化到伊犁的公路線,山裏沒有公路通往博樂。伊犁司令兼行政長姚雄視察工作時,找不到路,不知路在哪兒。他們就搞了一段公路,段士謀用望遠鏡測繪,拿望遠鏡栽杆,靠眼力看,不太彎就行了。修路也沒有叫政府出錢,動員有錢的人支援。姚雄第二次視察博樂,回去作報告,表揚了一番,報紙上也登了。
積穀備荒,成績也不錯。積穀備荒搞了個組織,是群眾性組織,叫積穀備荒公社,每年從糧食稅裏撥一部分來積穀,也發動富人捐糧。當時規定凡自願捐助100大石麥子的,就報送上級頒發一個匾。當時,一大石相當於現在的400斤。得匾的有西日毛拉、買買塔吉、乃吉滿巴依三人。沈子彬是漢族巴依、農會會長,在農業方麵很有經驗,清明前種什麼,清明後種什麼他都在行,大家把他看成農業專家。他的土地多,也搞手工業,經營酒坊。他這人,家中使用的牛老了舍不得殺掉,埋起來,對雇工也很好。在段士謀、馬肇嵩的倡導下,沈捐錢修了橋。橋修在博爾塔拉河上,通車後,馬車行程可縮短兩小時。段士謀報請省政府嘉獎。
1941年5月,青苗已經長出來了,發現了蝗蟲。段因聯係、交涉蘇聯飛機及藥品等事去了伊犁,馬肇嵩在家指揮。他們發動群眾挖長壕,分段包幹,寬5公尺,深4至5公尺,阻止蝗蟲,並予埋死。大家使足力氣,挖得人仰馬翻,十幾公裏長壕又深又寬,就像大戰壕一樣。那時街頭找不見人了,學生都出去了。在蘇聯飛機未來之前,他們用捕、打、趕、埋和網兜捕的辦法,滅了很多蝗蟲。蝗蟲因還未長翅,一跳老高,兩個人拿網來回跑幾次,網兜裏就裝滿了,回來稱,誰交多少記下來,多的就表揚。蘇聯派出飛機組,並且由陸地運來大批滅蝗的藥物,藥物整桶整桶用七八噸的車子運來。這是曆史上第一次用飛機消滅蝗蟲,轟動了博樂各族人民。盛夏烈日,大家頂著曬得人皮燒肉燙的太陽苦戰,兩個多月白天很少回家。可是,公安局卻打小報告說什麼縣長擅離職守。上麵通知叫不要離開,雖然語氣緩和,但也氣人。
蘇德戰爭進入緊張階段,蘇聯人到博樂挑選買軍馬。他們挑中多少,博樂各族人民就賣給多少,而且踴躍募捐為前線戰士買皮衣,支援蘇聯人民的反法西斯鬥爭。這是執行親蘇政策的結果。
段士謀來的時候,縣政府不像個政府,土大門,裏麵沒有幾間辦公用房,冷冷清清,可憐得很。他年紀輕,膽子也大,就想利用監獄犯人搞些公務勞動。監獄裏關的多半是刑事犯和偷牛盜馬者,他派犯人到山上伐木,用滅蝗剩餘的空桶做屋頂,請了個俄羅斯技術員設計圖紙,花了點錢,沒向上麵要錢,自己動手蓋起了縣政府衙門。
共產黨人到哪裏都帶著新作風,一不貪汙,二不勒索,三不欺壓百姓,徹底清廉,徹底為當地人民群眾服務,建立了新風尚。過去縣長兼司法發了財,他們不貪汙,連監獄的獄卒對他們都有意見。因為以前犯人有時半夜放出去,第二天早上再回來,看守就撈上了。他們不貪汙,獄卒就不敢了。支援前線抗日募捐,馬肇嵩捐了一個月工資。財政科長白聯祺就說:“你們該拿的錢怎麼不拿啊?曆任縣長我見過不少,還沒見過這樣的縣長和科長。”段士謀在博樂結的婚,買了一隻羊,做了一鍋抓飯請大家來吃。他不收禮,連被子都沒有做,可到結婚時發現床上有兩床紅緞麵被子。他以為是娘家陪送,老婆說不是陪送的,是電報局的局長穆滿堂怕他丟臉,把自己結婚的被子悄悄拿來裝門麵。他聽後感到可笑,趕快給還回去了。克裏木江翻譯給他送了四個茶杯,一個茶壺,他叫辦事員送回去,說不收禮。這事後來還橫生出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