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結(2 / 3)

當然,烏龍的最初還是一個烏龍,那告訴殷天正太子被國師陷害的人是他的人。

皇帝聞言,費心一想,鄭重道:“策兒如何看待此事?”

皇甫策目光一飄,狀似為難,看似無措,“兒臣不知,所以特意來請示父皇。”

“你認為胤兒是被陰國師陷害,還是殷家的管家信口雌黃呢?”

“那管家所說據實,兒臣不得不信,可兒臣也為難,陰國師這些年來為父皇勞心勞力,是父皇得力的助手,而三哥不濟,胡作非為,為父皇蒙羞,在能者和廢人之間,兒臣更忠於前者,父皇以為呢?”

一番話說得皇帝的腸子七拐八彎,那國師的確有能耐,那兒子也的確無能,賢者自然選能者,可這國師為何誣陷太子,這背後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他神情陡然一肅,厲喝道:“放肆!胤兒怎麼也算是你三哥,你竟然如此袒護外人!”

皇甫策心知目的已達成,繼續火上澆油,“那父皇為何不信陰國師呢,他不是為您忠心耿耿嗎?”

“忠心,忠心還能誣陷太子!”皇帝冷哼一聲,“那人真是恃寵而驕,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竟然還敢誣陷太子,真是大膽!”

“父皇請息怒。”皇甫策依舊冷靜,淡笑道:“父皇解夢占卦還需要陰國師,指不定他一個‘冤枉‘兩字,父皇轉眼就忘了三哥在牢獄中受過的苦楚!”

“胤兒,你說胤兒怎麼了?”皇帝有些焦急。

“三哥驚聞殷家敗落,在獄中發了瘋,現在恐怕連父皇也不認得了。”

皇帝驚聞此事,臉色發青,低聲喃喃:“胤兒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那陰國師呢?”皇甫策冷聲發問,皇帝跌落在坐上,遙想那一夜的獻酒,怎麼都覺得荒謬,但今日的指控似乎來得太過湊巧,他狐疑地望了皇甫策一眼,那人立在晨光裏,目光坦蕩,神色肅然,令人絲毫不疑。

“喚那管家上殿,朕要親口審訊。”稍微清醒的皇帝冷聲道,皇甫策漠然垂首,“稟父皇,那人已在獄中被人暗殺,據聞那凶手身手了得,離去時獄卒隻看到一陣黑煙冒過,隨即就不見人影。”

皇帝皺眉深思,“這麼說,現在沒有證據定國師的罪?”

皇甫策點點頭,“所以兒臣奉勸父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據聞,凡是跟陰國師作對的都沒好下場,父皇以為呢?”

皇帝隱隱動怒,“難不成我皇朝要他一人隻手遮天?”

皇甫策微微一笑,“目前,皇朝上下無一人是國師的對手,父皇以為呢?”

皇帝大怒,“那就給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對付他。”

皇甫策恭敬垂首,“是,兒臣會派人暗中查找。”

皇帝見狀稍微安心,皇甫策臨走時一個優雅轉身,“忘了提醒父皇,這宮中可都是陰國師的下屬,請父皇小心。”皇帝臉色當即一變,當下傳令撤去陰司守衛宮廷一職,又將宮中禁衛換了一批,如此才安然落枕。

皇甫策望著皇宮中行色匆匆的禁衛,淡淡一笑,轉身便折去清華殿。

蕭府。

午時陽光刺眼,蕭平剛從轎子走出,抬首便看到在門前等候的淩雲心,他還來不及皺眉,淩雲心已經笑著上前,“草民淩雲心見過蕭大人。”想到她上次的算計,鳳王府中與皇甫策的深情,他神情一冷,淡漠道:“不知淩姑娘找我何事?”

淩雲心作揖道:“事關蕭大人仕途和鳳王的將來,能否到府上一敘。”

這口氣真是嚴謹又令人擔憂,他實在摸不透對方的心思,當下便請她入府。

廳內,兩人坐在兩側,府上的下人送上茶水。

他無暇喝茶,開口便道:“不知淩姑娘所說何事?”

正啜了一口清茶的淩雲心陡然放下茶杯,鄭重道:“據說蕭大人是他得力的下屬,想必蕭大人誓死都會追隨他,將來他若為君王,說不定蕭大人便是一等功臣。”

“的確攸關本官的仕途……”他笑了笑,“姑娘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吧。”

“助他為皇,以他的仁愛之心,將來這個天下必定太平。”

“姑娘想要我怎麼幫他呢?”

“自古以來,得人心者所向披靡,可以顯德得民心愛戴,順便除去晉王。”

“這麼聽來,姑娘早有計謀,不妨直接道來。”

“好,你聽我說……”她附耳低低道,蕭平心中已是思緒起伏,那些古怪的方法隻有這人想得到,隻是若皇甫策登上皇位對她有何好處,皇家的人會娶一個江湖女子為妻嗎?

“我答應你促成此事。”他微笑,似乎還未發覺自己答應得太過爽快,頓了頓不解道:“可我不明白,若他登上皇位,姑娘將來如何與他廝守?”

如果皇甫策放棄一切,他們可以廝守一生。

如果皇甫策登上帝位,皇家的規矩,皇帝對淩家的不滿都注定了兩人不可能在一起。

她明明深愛皇甫策,為何愚蠢地給自己套上這樣的枷鎖?

“我怕自己無法陪他走那麼遠,所以臨走前想送他一件禮物。”她微微苦笑,眼中隱有淚光,他心中發堵,眉頭一皺,他不習慣這樣蕭索寂寥的淩雲心,每每見她總是神采飛揚,光芒奪目,如今這般好似交代遺言一般,連他也隱隱不安,憂道:“姑娘為何要走?鳳王待你不好嗎?”

她擦了擦淚,微笑道:“不,他很好,所以我舍不得,更加舍不得他難過。”

哪怕是基於責任,隻要他坐在那個位置自然無暇分心,將來或許不會那麼傷心了。

“既然舍不得,為何要離開?”他冷聲問道。

“蕭大人誤會了,我不是想離開……”她欲言又止,深怕他在皇甫策麵前提及此事,“我隻是希望他施展抱負而已,蕭大人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