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方縣令差人給劉知府送去一千兩白銀,不想很快被退了回來。
方縣令一咬牙,又差人送去一絕色美女,這可是一位藥商從蘇州得來送給他的尤物。很快,也被退了回來。
從此,方縣令有了心思,開始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人日漸消瘦,整日哀歎自己命苦,後來竟臥床不起,眼看就要駕鶴西去。
有種說法在共城傳了起來。胡子宇在方縣令病倒的當天,家裏張燈結彩,宴請賓朋,說他方縣令還是毛嫩,他隻花了十兩銀子,就搞定了方縣令。那個劉知府最愛算命,胡子宇給他請了個算命先生,隻略使小計就讓劉知府改了名,從而打垮了他方縣令。
方中信聽了這話,越想越鬱悶,最後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正好師爺拿著一張宣紙在床塌前讓其發號施令,隨著血點子落在紙上,他顫抖著手在紙上來回遊走了一番。再一瞅,把師爺驚得眼珠子就要凸出來,麵前赫然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梅花圖。此時的方縣令嗬嗬冷笑兩聲,腦袋一歪,去了。
據傳,師爺偷偷把方縣令的印章蓋上去,藏了起來。這幅《血梅圖》得以保存下來。多年以後在國外拍賣,高達上千萬元。方中信也因此成了共城曆史上最負盛名的畫家。
仲夏盛開的石榴花
仲夏時節,平文提議到文友曉峰家去看看,好啊,我舉雙手手讚成。於是我們就開始了封丘之行。
先深入地認識一下我的這位文友。曉峰,又名曉楓,很多時候人們都誤認為他是張曉風,可他不是,不過,他也是一位作家,很有成就的作家,小小說,散文,隨筆、雜文都寫,也都寫得像模像樣。文友現在已不同往日,好多作品入了選集,還獲得好多獎,當地給他開了研討會,入了省作協。你比如說,他寫和《阻止老師的愛情》,就把一位小學生對老師的純真感情寫得淋漓盡致;還有《出租女婿》也把一位農村人的思想變化表現得惟妙惟肖;最近,他寫了一個散文,還被一家地方教材用上了,跟毛澤東的詩詞一同編進了教材。我說這些,就是說我們去找他,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讓他傳授一些寫作的技巧和感悟呢。
這時候是仲夏,曉峰先生很熱情。他先是領我們去吃了當地有名的黃河鯉魚。他住的地方可是有名的黃河灘,有名的喝酒地兒。他們那兒曆史上經常被水淹,於是,他們一般不注重住的好壞,而是關心吃的好賴。我們一到這兒,他就喊過來好朋友劉智先生。劉智先生是個詩人,嘴裏的詞當然是漂亮的,把我聚在一起,隻一個字,喝。其他的都不再提,中午喝,晚上喝,我們的胃都提起了抗議。曉峰先生說,明天清早換個法子。他領著我們去村頭的小吃店,喝糊辣湯,還就著酒。我們喝不下去,他說那喝啤酒。
回來的時候,我們都是暈乎乎的。經過一片石榴樹林。說白了也就是三五棵樹,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眼神迷離,眼前竟幻化出無數棵來。樹上結滿了紅骨朵,有的開出了花,是紅花,也有開其他顏色的花的。這對我們已不重要。曉峰先生問,你們看,這花好看不?我們回答,當然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石榴開花。滿樹都是,很漂亮。
曉峰先生說,別看他們的花好看,它們的果實可謙虛著呢。哦,怎麼個謙虛法兒呢?我跟平文問。
它們一點也不驕傲,把飽滿的果粒牢牢地包起來,生怕被人發現似的,果實的肉和籽連在一起,甜著呢。這點我們一下也不反對,都吃過。石榴籽水份大,還被一層層的膜包裹著。
這就跟寫作一樣,高調寫作,可寫出來的東西還需要謙虛點,含蓄點!好壞自有人來評說。
隻管寫,管他結果怎樣呢?隻要我們寫下去,就一定能顯露出來,讓世人知道。
我突然明白自己缺少什麼了。是的,認準了一件事,隻管幹下去,是非功過自有人來評判,就像石榴花,好看,結出來的籽卻又那麼謙遜,做人不也應該如此嗎?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僅此而已。
新桃花源記
那天,我真的喝醉了。我和林末打了個賭,他說我不敢隻身穿越一線天。他說要是他輸了就再請我喝兩次酒,我帶著酒勁直奔一線天。一線天在村子東頭,好像一座山被刀劈出的縫一樣。誰都沒到過另一邊,這條縫太窄了,也隻有我這樣的身板能湊合過去。究竟是怎麼過去的,我已經沒有印象了。穿過去後,我眼前頓時一亮,這裏是另一片天地。
豔陽高照,景色秀麗,剛才還是陰雲密布呢。我順著山路走不多遠,碰上一老者,向他打聽這是到了哪裏?他上下打量我一陣,竟說出如此奇怪的話:“你是——,哦,我明白了,恭喜你啊,你已經到了桃花源村。”桃花源村,沒聽說過。老者很健談,很快就解開了我的疑惑。他說:“歡迎你來到2730年,這是一片極樂天地,你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我細問端詳,他說:“我們這裏是按需分配,你隻要得到我們村長的承認,吃穿住用你都可以免費得到。”真的,我喜出望外,天下竟有這等好事。
果然,我取得了桃花源村村民資格。隨之而來的,我想要的都給我分配了。我守著安樂窩準備過一輩子的時候,意外出現了。一天,村裏有個叫劉能的找我,說要借我300塊錢。我奇怪地看著他,說:“你還需要什麼呀?你都可以去領啊。”劉能說:“正因為如此,我才想借你的錢,換個方式我覺得刺激,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沒意思。”我做慣債主了,當即給了他300塊錢。劉能高高興興地走了,並說下午有錢就給我。我一直等到天黑,他也沒來還錢。我坐不住了,錢是小事,可這關係到誠信問題,我這個好打官司的主兒決定去告他。我問遍了所有的鄰居,他們都不知道什麼叫法院,後來又碰上那位老者,他笑著說:“你說的法院在我們這兒都消失幾百年了,我們這裏要啥有啥,哪還有官司?你要找地方評理,去找村長吧。”
我找到村長讓他評理,他左看看我右看看我,像看一頭怪物。但他還是把劉能叫來和我當堂對質。等弄明白他的確欠我錢時,村長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書,撣去上麵的灰塵,翻了翻,說:“你們這樣的官司在咱村幾百年都沒出現過,不過,我可以肯定你們都違反了村規村律第二條‘不得借錢,不得借給人錢,因類似情況出現的問題後果自負。’”我提出抗議:“錢是小事,這關乎一個人的誠信。”村長睜大眼睛看著我問:“什麼誠信?誠信是什麼?”我暈,他竟然連什麼是誠信都不知道。旁邊那位老者走上前去說:“村長,誠信是幾百年前的詞,在我們桃花源村已經絕跡了。”村長“哦”一聲,說:“這個人好像不適應咱村的生活,讓他從哪裏來就到哪裏去吧。”
我心有不甘,就問老者:“咱村竟然連誠信都不講了嗎?”老者沉思良久才說:“這麼說吧,或許你能聽得懂。桃花源村是個極樂世界,要什麼有什麼,人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兄弟姐妹之間無需親情,沒有官職的高低之分,大家在一塊生活,那些親情啊誠信啊責任啊謙遜啊之類的詞都絕跡了。”我似懂非懂。
從桃花源村出來,老者交代:“你的遭遇可不能給任何人講,咱能相遇是緣份。”我點點頭。
我回到家,老婆破口大罵:“你死到哪裏去了?”林末聽到我回了家來看我,說:“你終於回來了,你老婆說是跟我喝酒喝丟了,要告我呢。你說說,你都去哪兒了?”我不敢說實話,老婆不依,非要我說清楚,問我是不是找情人去了。我一急就說了實話。林末一聽喜出望外,說你帶我去,我和人賭錢,輸了上百萬,我無家可歸了,那是個極樂世界,想要什麼有什麼,你怎麼想著回來了?
林末非要我帶他去找桃花源村,可到了一線天,林末那肥胖的身體竟然輕而易舉的穿過去了。那邊和這邊沒什麼兩樣!
林末說我騙他。我也充滿了懷疑。可我伸手掏口袋裏的錢,確確實實地少了300塊錢,那是借給桃花源村的劉能了。
林末哭喪著臉看著我:“你怎麼又從極樂世界裏回來了呀?”
我說:“還是回來好啊!”
林末就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傻了一般。
誰是最可愛的人
新兵林小威參軍不久就遇上了人生的極大考驗,在我國南方出現了曆史上罕見的暴風雪天氣,受災麵積之廣讓人難以想像。林小威所在的班接受命令後承擔了一段高速路的修整貫通任務。接到命令隊伍迅速開拔,小威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終於可以執行任務了。
等到了目的地,讓林小威心涼了半截,修整這段路的困難程度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整段路幾乎都被冰凍了,拿鐵鍁鏟半天不用挪地方。有人用鐵鍬刨、用錘子砸都無濟於事。班長小胡命令大家說:任務緊急,這關係到老百姓急需的生活用品能否按期送到災民手中,任何人必須不計代價不論成本,再苦再難都要完成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眾人一陣高呼,齊動手,動人的“嘭嘭嚓嚓”交響樂響了起來。
林小威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對幹活有種天生的熱情。他揮舞著鐵鍬成了工地上最賣力的士兵。一連進行了一天一夜,渴了就捏塊冰,餓了就吃他們自備的幹糧,可隻有兩公裏的道路隻修整好了一半。這裏斷了交通沒有人煙,大家都默不作聲。小威漸漸感到那種與生畏懼的疲勞襲遍全身。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支持不住,竟失去知覺,靠在路旁的一棵樹上,“親吻”著這棵樹睡著了。
小威醒來才發現自己睡著了,心裏一陣慌亂。自己的行為會給同事們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啊?他想找班長解釋一下,一看班長正埋頭揮動鐵鍁,把要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終於,路打通了。隊伍重新回到部隊。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了。小威想。
第二天,班長通知小威,上級領導要見他。班長小胡對小威說:有什麼說什麼,不要藏著掖著,明白嗎?小威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心裏一緊,壞了,自己在工地上打瞌睡的事情“敗露”了,這可咋辦呀?
來到連部,連長的話像連珠炮,說小威你趕緊準備一下,最好寫成書麵材料,有個活動你去參加一下。小威要走,連長最後又加了一句:要注意寫出水平,有真情,時間有限,務必抓緊時間。小威臉慘白慘白的,不用問自己睡覺的事準是讓領導發現了,這是要開批評會。這事要是讓家裏的父母知道了,不氣出病才怪。我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小威真想打自己兩個嘴吧。
第二天一大早,班長小胡就來找小威,問他寫好材料沒有?小威昨天一夜沒睡,翻來覆去地想詞兒,來表達自己的悔恨之情,足足寫了五張稿紙。小威點點頭,對班長說:我能不能不做這個彙報?小胡說:沒辦法的事兒,組織上點名讓你去,我能說了算嗎?
活動不是批評會,是慶功會,或者說是場聯歡會。在聯歡會中間有個小節目。主持人上台後聲情並茂地說:現在我們請新兵小威上台。小威紅著臉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上台。主持人神情莊重地解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咱連某班的新兵小威成了新聞人物。前不久在抗爭雪災的鬥爭中,小威疲勞過度當場睡著了,正好被報社的記者同誌拍了下來,人家在報上登了個尋人啟事,找這位最可愛的人。經過和我們部隊聯係,經過和小威的班長和戰友證實,這位可愛的人就是小威,並且經過上級組織認真研究,這次小威榮立三等功。現在大家用掌聲歡迎這位最可愛的人上台講話!
小威在台下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立了三等功,他悄悄地把自己的彙報材料撕了。他快步走上台來,口中竟結結巴巴地說: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太激動了……
台下笑聲琅琅,戰友們把手都拍疼了。
村裏傳出歇後語
小亮之所以成為名人,全因為那次使用假錢。
那天,有位賣菜的在十字街口吆喝:新鮮的蘿卜、水靈靈的大白菜啦,都是自家地裏種的,全都是純綠色食品咧——小亮循聲而去,果然是好菜,綠油油,脆生生,看著都讓人舒服。小亮用手捏著褲兜裏的百元鈔票,心裏緊張不已。這百元鈔票是他前天去城裏賣紅薯掙的假錢。他一直瞅機會打算花出去,今天機會來了。
他左挑右揀了好一陣兒,圍觀、賣菜的越聚越多,趁著賣菜的忙亂之際,小亮要了兩根蘿卜,一稱,兩元五角。賣菜的用手攥著小亮遞過來的一百元錢,看都沒看裝進斜挎的包裏。賣菜的還問,這位大兄弟叫啥名呀?小亮低聲說:根妞。說完,小亮臉一陣發熱,趕緊拿著賣菜的找回的97.5元錢逃之夭夭了。
時近中午,正吃飯呢,他聽見外麵一片嘈雜。他端著碗沒事人兒一樣踱到街頭,擠進人群一看,才明白是賣菜人在哭,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那個根妞真可惡呀,一百元錢我得賣幾天菜才能掙下呀。這個遭天殺的。旁邊的人都搖著頭,不記得村裏有叫根妞的。
小亮想擠出人群,可掙紮半天就是擠不動。這時,那人一抬頭,看見了小亮。他一咕嚕爬起來,一把揪住了小亮的衣領,嘴裏吼道:就是他!就是他!
小亮蒙了,賣菜的怎麼一眼就認出他來了呢?原來,人家也不是剩油的燈,凡是大額的錢都留心著呢,都是上下村子,人家沒想到會有人使假錢。
小亮一下子成了名人,村裏傳出一句歇後語:小亮和根妞——一個球樣兒!小亮的名聲一下子日落千丈。
名聲一下臭了的小亮心裏很懊惱。沒過多久,村裏號召種平菇,要在地裏搭大棚。上邊來宣傳時,村人都不樂意,祖祖輩輩都靠在地裏刨食,一下沒了地,誰知道是福是禍?
小亮不怕,他懶散慣了,反正名聲也壞了。再壞,也不打緊。他自告奮勇毀了地。他打聽過,上麵還發補助哩,還管技術。他兩隻小眼一轉動,幾乎不用投資嘛。
果然,從搭棚、培種、進棚,小亮都是站在旁邊瞅,幾乎沒摻什麼手。倒是人家熱情高漲,說是要培養一個種平菇致富的典型呢。
小亮看著那些平菇慢慢長大,剛開始鑽出小芽芽,像錢幣,長大後就成了人的手掌。很快,市裏的超市就拉走了它們。
小亮一年賺了三萬多。小亮上了電視,還上了報紙。把村人都眼紅死了。
那句歇後語馬上變了樣兒:後爻村的小亮——是個能人!
渴望成名的猴
我很快就要出名了,因為我要登上當地最有名的節日“我行我秀”了。
一大早,主人就用我最愛吃的玉米棒子慰勞我,說練兵千日,用在一時,你可別讓我失望啊。我點點頭,我心裏明白著呢,再說主人待我不錯。想當初,我被一隻灰狼追趕,由於地處曠野,也沒棵樹讓我爬,不小心讓灰狼咬了一口,就在灰狼痛下殺手時,主人出現了。他背著鋤頭,鋤頭被磨得光光的,在太陽底下閃著銀光。灰狼一看主人,扭頭就跑。跑出了很遠,還回頭看了看,我知道這隻狡猾的狼想伺機反撲,想趁主人不注意來了一石兩鳥,把我和主人都拿下。可我主人經驗豐富,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一直目視灰狼戀戀不舍地離開。
這時,我才發現主人兩腿戰戰,剛才也許是嚇怕了呆在那兒,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管怎麼說,主人救了我,看了受了傷,就把我抱回了家。
主人家真是窮,幾乎家圖四壁,好一點的是,家裏不缺我最愛吃的玉米棒子,都是剛從地裏摘下來的,新鮮透著甜味,別說我有多愜意了。主人還懂些草藥的知識,他跑到山上采了草藥回來,用嘴撚碎了塗在我的傷口上,一個月後我的傷好了。主人趕我走,我沒走,我得報恩不是?
現在流行娛樂,爬高可是我的強項。我一直跟著主人去地裏幹活,在路上被人圍觀時,我就狠勁地表演,讓他們知道我會的絕活。慢慢地,竟在當地小有名氣。
麻煩也接踵而至。動物保護協會的人來了,他們把抓走了,對我進行了身體檢查,看沒有毛病,就要把我放生,幸虧離主人家不遠,我摸索著又回來了。
一看我與主人這麼親近,他們就開始睜隻眼閉隻眼。因為我的報恩舉動,還把我的事跡登上了報紙,順便也提了我的絕活——騎獨輪車。
有家雜技團來找主人,他們答應給主人一筆錢把我帶走。主人摸摸我的頭,好像在給我商量。隻要主人高興,我就答應,隻要主人能得到實惠,我就同意。那人帶走了我,可在訓練時,他們不是喝斥就是鞭打,也不懂我最愛吃的玉米棒子。就把我又帶了回來。
我依舊跟著主人身後,他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還一直表演,當地的小孩子都喜歡我,做作業之前,先來主人家看我表演。
主人也想帶我看看大世麵,他報名參加了“我行我秀”節目,據說第一名的獎金一萬元,對我貧窮的主人還是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我在訓練時也相當賣力,我知道我必須把這次表演做好,做好了我也許就成名,我會到更廣闊的天地去發展,就會給主人帶來更多的財富。
可在上節目時,主持人在台上介紹我和主人,我聽到台下一片歡呼。當我們就要上台時,一位評委站了起來,他說:我們不能讓這個節目上台,這是侵犯動物的權益,對動物是一種摧殘,我們絕不能這樣對待人類的朋友,因此,我決定,要麼他們繼續表演,而我退出,要麼他們離開,我留下。
當時,全場一片噓聲,良久,有了稀稀啦啦的掌聲。最後,主持人宣布,我們的節目取消。
我的成名願望泡了湯,我一心向主人報恩卻不料是這個結果,我該怎麼辦呢?放棄自己的初衷回歸山林,還是繼續留下來,在主人的家裏表演,供當地人消遣?
無心插柳
大哥要做生意,全家人都很支持他。大哥以前騎著車賣過冰糕,那時候用棉花套好的小被子把木箱子武裝起來,可以起到冷藏的作用。他進街串巷去叫賣。現在大家都用冰櫃,那種方式早淘汰了。大哥還開過修理鋪。給自行車補胎,一次一塊錢,隨便找個人多的地兒,支上攤就能營業。可沒多久,市裏創建衛生城市,一下子把這樣的攤子全取締了。大哥就思量著再幹點什麼。
這天,他找到我說想開飯館。我吃了一驚,大哥雖說會做飯,那都是過年時做出來給自家人吃的,要真得開飯館掙錢,怕是顧客不認帳。可想個什麼法子說服他呢。
沒等我想出辦法,大哥的飯館就開起來了。在市新建街東頭,一大間屋子,破破爛爛的。周圍倒是有幾家其他的店麵,可都是美容、賣童車的。我給他建議,找個廠子周圍,生意肯定會好。大哥說,那得多少租金呀,何況我都把這兒的租金給人家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很快,我就發現另一個不利之處。大哥飯館前方正好是個垃圾存放點。也就是說,一到傍晚,飯館正前方是一個垃圾堆。這要是夏天,蒼蠅也來湊熱鬧,可咋辦?
一連幾天,大哥的飯館都是門可羅雀,他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天,終於有兩個年輕人來吃飯了。大哥卻無心做飯。他把涼菜隨便一拚就端上了桌。那兩個年輕人夾了一口含在嘴裏,就問大哥,您是不是忘加鹽了。大哥沒好氣地說,我們這兒就是這種口味,你沒聽說嗎?鹽吃多了不好,再說喝酒淡點好。那你這酒——那兩個年輕人還沒說完,大哥就接上話說,我們這兒隻提供一杯,也就是三兩,多了不賣。也不準自己帶酒。啊?那兩個年輕人顯然沒聽說過這出,咋?酒也是限量的。嗯。大哥不想跟他們羅嗦,就鑽進屋給他們做燴麵。今天忘進菜了,隻有韭菜。大哥隨手舀進去點腥湯,加了點韭菜和兩塊牛肉,就端上桌了。兩個年輕人明顯感到不快,這不是打發要飯花子嘛?就動了不給錢的念頭。
大哥也是在“江湖”上跑動的人,也不肯讓步。大哥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兩個年輕人沒把涼菜吃完,他緊抓住人家不放,非要人家把菜吃完。兩個年輕人的強勁也上來了。於是,他們拉拉扯扯就跑到飯館東頭的十字。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家飯館真有意思,人家沒吃完也管;有人說,就是不能浪費,浪費是極大的犯罪呢。也有些女人在竊竊私語,老公就得去這樣的飯館吃飯,隻讓喝三兩酒……
沒想到,大哥飯館的名聲出來了。現在都有人慕名而來,大哥都印了名片,想吃還得提前預約,否則就得等。
菜還是一樣的菜,不加鹽,不加香油,淡!飯裏隻有一小撮韭菜和兩塊肉,酒隻能喝三兩。
門前時常還有一堆垃圾。
賣汽水
每年的三月三,百泉湖就人來人往擁擠不動。蘇門山上就更是人潮洶湧。這真是一個遊玩的好時節。
我是應小亮之約來蘇門山上的。他說他在這裏賣汽水,想讓我給他幫幫忙。我一聽,興致倍增,這個小亮平時懶得可以,怎麼想起賣汽水了?朋友嘛,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小亮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機器,他買來顏料和糖精,兌上水,把汽水瓶往機器上一放,一摁把手,蓋子就穩穩地扣了個結結實實。我看著他操作這個過程,就問,你不怕顧客反映?他們喝壞肚子會不會去告你?告我?小亮說,這一天他們不知吃多少小吃,誰知道是吃什麼吃壞肚子的,再說我用的料兒都不要命的。你隻管做,我賣!
我的任務就是扣瓶蓋。就這麼一麵機械地摁把手,一麵心驚肉跳地看小亮把這種劣質汽水賣給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