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穀入口已在眼前,我的心反而跳的更快,帶起慌亂的氣息,直讓我口幹舌燥。一路上我都不敢去想“反複”二字,而此刻,馬上就要見到不悔了,我卻突然怕得要命。
馬蹄越過穀口的峽道,就一下踏入漫山的花海。四月芳菲時節,繁花正絢爛如錦,無數的彩蝶,輕撲慢繞,追蹤著空氣中濃鬱的花香。而在這如山如海的爛漫□□中,一人白衣飄飄、含笑而立。我停住馬,有一瞬的迷惑,並不因楊逍在穀口迎我,而是,他懷中那正笑得齜牙咧嘴的,不就是不悔嘛?
還在我疑惑的當口,不悔已經跳下他的懷抱,撲騰著向我衝來,“媽咪——”她歡聲笑著撲入我懷中,“媽咪你可回來啦!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一句話沒說完,突然臉上笑意全無,從我懷裏又退了出去。
我一凜,忙抱住她,“寶貝,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哼!”她隻嘟著嘴,扭過頭,也不說話。
我益發急了,“寶貝,你說話呀!”
她方才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一臉的小哀怨,突然身子一軟,又靠到了我肩上,“媽咪,你怎麼可以不跟不悔說一聲,就自己跑掉了?還一跑就那麼長時間,足足有23天哪!害不悔都以為,你是不是不要不悔了……”
我聽得心裏酸酸的,“傻瓜,媽咪怎麼會不要不悔,不要全世界都不會不要不悔啊!不悔是媽咪的心肝寶貝!”
小丫頭這才高興了,在我臉上重重的“啵”了一口,又膩在我懷裏,絮絮的跟我說這說那的。
楊逍站在我們身邊,注視的眼神中,盡是寵溺和滿足。
我卻仍是疑惑未消,“寶貝,媽咪不在,你身子一直都好麼?”
“恩,都好!”
“一直都好?”
不悔還未作答,楊逍就伸手要來抱她,被小丫頭扭著身子躲掉了。
“誒,你一回來,她就不要我了。”他挑著眉毛對我笑說。
“你別打岔!我在問不悔的病呢,你不是說她病情有反複嗎?”我站起身對著他,心裏漸漸明白過來。
“恩,這個,不錯啊。不兒有一天夜裏確實發病了,是不是不兒?隻不過第二日就好了。”他的笑容仿佛有一絲閃爍。
“才不是呢!”小妮子在我懷裏哼哼唧唧,“那天不過是不悔忘掉喝藥麼……”
“是忘掉喝了麼?”楊逍眼含警告的看向不悔。
不悔皺皺小麵孔,轉身埋在我脖子裏不說話了。
我愈加疑惑,“楊逍,你別唬我了。不悔的身子到底有沒有事?我回來一口氣跑了十來天,你倒是別給我打啞謎啊!”
他看我急了,忙握住我手說,“你別急。孩子沒事,熱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胡青牛說,比他想的還要順利。”
“那雲疾怎麼說……?”
“這,是我讓他這麼說的。誰讓我等的心急呢,不知道你在武當又會被什麼事給絆住……”
“你!”我被他氣得噎住,他卻兀自笑得磊落無辜、神淡氣朗……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抱著不悔氣衝衝的就往裏走。他在我身後叫我,我豪不理會。
小丫頭“咯”的笑出來,在我耳邊悄悄地說:“媽咪不要理他!爹爹很壞,你不在,盡欺負不悔來著……”
“楊、不、悔!”就算她說的再小聲,又怎能逃過楊逍的耳朵?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