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倏的一下,就轉身縮回了我胸前。
這一幕不禁讓我小小的懷疑了一下,楊逍是否有對女兒太凶。但進一步的觀察,馬上讓我發現我的懷疑是多麼可笑。不悔是個人精兒,她簡直就是本能的在發掘周圍人的弱點。楊逍見她在我脖子上一吊就是一個下午,很有點不滿,板著麵孔申令小家夥下來。小丫頭自然不樂意,使勁往我懷裏蹭蹭,哼哼著說了句“爹爹又凶人”。彼時我還搞不清楚狀況,忍不住一個白眼就掃了過去。
可憐楊逍登時就裏外不是人起來。他愁苦的歎口氣,換過一副笑臉,哄著不悔,讓她“給爹爹也抱抱”。小丫頭正不稀罕他,軟硬不吃。任我們飄飄若仙的楊大左使磨破嘴皮子提多少好處,小丫頭就是執拗的扭著頭,不理他。
我偷偷的樂,說,原來楊左使也有在小姑娘麵前吃不開的一天。
楊逍恨恨的看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怪物?
我瞪回去:怎麼!不滿意?想想清楚!這難道還是我要求的?
楊逍縮回眼神,顧左右而言他。終於,他陰著臉對不悔說:“行了,下來吧,我同意了。”
恩?他在說啥?
卻聽不悔歡呼一聲,嗞溜就滑了下來,竄到了楊逍身上,“歐耶!頂高高、坐飛機囉~!”
坐、坐飛機?我目瞪口呆。
隻見楊逍朝四周做了一個曼妙而古怪的手勢。然後將不悔整個兒托起,架在自己肩膀上,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兩條小胖腿。恩,明白了,這是頂高高。
然後,隻見楊逍如離弦之箭一般,眨眼間就衝了出去。不悔十分之泰坦尼克的展開了雙臂,胡亂紮著的青絲飄散在空中,如銀鈴般的笑聲連綿不斷。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是沒有見識過楊逍的輕功,但是如今兒這般全速飛馳,那可絕對是生平第一遭兒。我屏住了呼吸,不是因為讚歎,而是,我生怕一不小心,下一秒就會忍不住爆笑出來。
可憐,當爹也真不容易!
楊逍回來的時候,我還在苦苦的忍著,臉已漲得通紅,但一看見他通身的雅逸出塵,腦袋上卻盤著個如八爪魚般的不悔,終於還是破了功,這一笑,就笑軟到了地上。
楊逍憤憤的拎著不悔的領子將她甩到了地上,喝令她自個兒去玩。不悔得了甜頭,也知道要識趣,乖乖的自去采花編草了。
我坐在地上揉著腸子。他坐到我身邊,看著我,麵色不虞。看了半晌,卻突然展眉一笑,“算了,能看你笑那麼開心,也值了。”
我一愣,心裏微微一觸。但又想到他被不悔當作“飛機”,繼續哧哧的笑。“誒,楊逍,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笑得全身乏力,卻還舍不得不問,“你抱起不悔前做的那個手勢,該不會是讓你四周的下屬們回避,免得有礙觀瞻吧?”
他本來正想幫我撩開嘴邊的頭發,聞言一僵,臉色便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我這一下更撐不住了,一下就笑到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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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笑著笑著竟睡了過去。醒來時,整個人都躺在他懷裏,而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的麵孔正在上方,天色已晚,暮合四暗中,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唯有他凝視我的眼睛,晶瑩閃亮。
我大窘,飛快的直起身,卻從頭上掉下一個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