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曰炎上,五季屬夏,五氣為暑,五髒是心。因此暑夏之時,心火容易旺盛,耗氣傷陰之下,就會心浮氣躁,甚至大動肝火。就好比池田長政,在眾人眼中的池田長政無論是脾性還是作風都屬於溫和派,可即便是溫和派難道就不會發怒嗎?
勝政被召進本丸的之時,是午時才過一刻,正烈日當空。原以為到了本丸,能夠找處庇蔭,與長政談及三好慶興之事。卻沒有想到,迎麵而來的是長政的怒火。
“你看看!”長政陰沉的將一份文書甩在地上。
“這是?”長政為人和善,很少如此動怒,勝政小心翼翼的拿起文書看了一遍,不由的愣了。
“真實豈有此理!”憤怒的長政站起身狠狠的將手中的折扇摔在地上,踱步怒吼:“真實太放肆了!”
“殿下息怒,不知這文書從何而來?”勝政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但首先要清楚來源。
“這是毫攝寺上交來的。八郎,此事也與你有關,就交給你處理,無論是誰,秉公辦理!不可徇私!”說完,長政就怒氣衝衝的走掉了。
“毫攝寺!”勝政才想起昨日讓毫攝寺親口去找大殿,今天就出事了!勝政隻能無奈的撿起地上的文書,看著文書上數人之名,勝政隻能無奈的搖頭:“這還真是不好辦。”
而勝政剛走出本丸沒多遠,就見滿頭大汗的鹽屋彥右衛門迎麵而來,五旬老人能有如此毅力,在高溫酷暑之下從山腳而來,就連勝政都動了惻隱之心。可回想起長政的憤怒,還有剛剛那一串人名,這惻隱之心立刻就熄滅了。
“勝政殿,館主,館主在嗎。”見到池田勝政,老者算是長舒一口氣,連忙詢問。
“在,但是不會見你。”
“這。。。”鹽屋彥右衛門如此精明的商人,從勝政的口氣,與手中的文書很快就推測出情報:“勝政殿,我承認此事與我有關,但老朽也是迫不得已啊。”
“彥右衛門殿,你也是諄諄老者,你這又是何苦呢。”勝政不想在此追究,說道:“此事,大殿已經讓我負責,你先回去吧,等調查清楚再說。”
“既然如此,老朽就此告辭了,但勝政殿一定要相信老朽。”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想起往日也蒙受鹽屋彥右衛門多番照應,勝政的口氣也不再堅硬:“回去吧。”
“殿,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鹽屋彥右衛門逐漸走遠,旁邊的熊田孫七不由的問道。
“燙手的事情,你去政秀殿(清貧齋)的宅邸,請他過來一趟。”池田勝政吩咐道。
“是。”孫七也迅速往山下而去。
“你們啊,為什麼要這樣呢。。。。。。”勝政拿起手中的文書,不禁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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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市,這並非勝政獨創之舉,也不是尾張獨創之舉。而是來源於六角氏,早年六角氏在觀音寺城下町石寺第一次頒布了,樂市令。而無論是池田,織田還是今川的樂市都是大同小異,其內容無非是廢除公社、寺廟等特權,削弱關所、座商等特權。許諾自由經營,甚至以物貸款還有領內保護等措施。
然而作為領地的支配者,清楚的了解並非所有商品都可以自由經營,尤其是戰略物資決不能輕易落入他人之手,於是伴隨著樂市而出現了禦用商人。禦用商人必須是深受主家信任,因此才能獲得了戰略資源調配買賣之權,牽扯出利益關係。而在大名與禦用商人之間,必定還有負責樂市的奉行,現在問題就出現在樂市的奉行和禦用商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