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勝政總會忘記過去。忘記自己所知,隨著曆史的巨大滾輪一同前行。即便本州島並不是非常大,然而無論是關東和北陸都距離他如此遙遠,仿佛不可企及般。而環繞在他身邊的隻有池田,伊丹,三宅,鹽川,即便是能影響天下大勢的也隻有三好。其他的諸位戰國大名是如此遙遠,而今天他錯了。
“你是說戶隱?你確定嗎!”若是尋常人提到戶隱,勝政或許會一笑而過,可從高羽左兵尉口中說出,意義卻完全不同。
“是的,卑職曾奉命潛入過信濃國領地,曾經與戶隱流忍者交過手。”高羽左兵尉也是經驗豐富的忍者,對於各忍者流派之間的暗號不會記錯。
“武田信玄。。。”勝政倒吸一口氣,現在聽到這名字,可不是讓人愉快的事情:“左兵尉,你能看出暗號的含義嗎?”
“恐怕有些困難。”既然是暗號,通常都有自己獨特的解讀方式,若是在理解出現差錯,往往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勝政並非不知,而是抱著嚐試的心態姑且一問,既然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現在就通知義兄,我們即可離開。”
“是。”島勝猛立刻奉命離開。
“殿,若是細川右京與武田氏有所來往的話,隻怕。。。”
“不可能。”勝政立刻否決了安威勝宗的話,細川氏綱和細川晴元勢不兩立,武田信玄既是晴元連襟又是堅定的晴元黨。若說細川氏綱私下與武田來往甚密,勝政是不會相信的。反倒是本願寺更讓勝政覺得擔憂。
而未過多久,島勝猛就與三好慶興走了過來。
“八郎怎麼了?”看到屋內眾人眉頭緊鎖,慶興自然也察覺到。而令勝政想不到的是,慶興身邊還跟著昨天細川氏綱送他的女人。
“昨夜,左兵尉守夜時,發現了不尋常的動靜。”勝政說著,勝政起身將高羽左兵尉描繪出來的記號遞交慶興手中,低聲道:“左兵尉認出這是戶隱的暗號。”
“你是說...。”三好氏也有屬於自己的忍軍,對於有勢力的大名也會調查,三好慶興自然明白戶隱二字的含義:“那你有什麼想法。”
“迅速離開。”勝政說道:“敵暗我明,動態不清,而且此處乃是細川右京居城,我等不應妄加幹涉。”
“確實,此行目的已經完成,無謂節外生枝。”慶興思考片刻,也同意了池田勝政的意見。
“那我先去準備,等下一同麵見細川右京辭行。”
兩人的意見很快就打成一致,其實說妄加幹涉也好,節外生枝也罷。不過都是表麵的托詞,核心意義就是,甲賀和戶隱的忍者都出現在澱城,目標肯定是細川氏綱。和他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以免遭受池魚之殃,無故被牽連。
但等到三好慶興離開,高羽左兵尉說道:“殿,這女子恐怕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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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池田城出發至芥川山城一日,在澱城逗留一夜。啟程回芥川山城,待勝政回到池田城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新婚夫婦,離別數日,勝政回到家中,就感受到了妻子熱情。但溫存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隨後還有無數的雜事要處理。
“怎麼樣,家中一切可好。”主次落座,勝政就開口詢問。
“家中一切安好。”源太夫作為跟隨勝政身邊最久,戰功最卓著的家臣,自然唯有右座首席:“隻是前日從瀧山城傳來了關於細川晴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