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是在練習眉來眼去賤法,所以仍舊沉浸在即將成為母親的欣喜中。

我預產期是七月十日,於是在六月便請了產假,決定回C市生產。一來父母親戚可以幫忙照料月子,二來醫療環境也較F市好些。

而自從我回到C市後,董承業以和我父母住不方便外加工作繁忙為由,隻回來看望了我一次,後來直到我進了產房,他才匆匆從D市趕來。

七月十日中午,我產下了女兒。

第一個想法是:謝天謝地,終於卸貨了。

第二個想法是:哇靠,為什麼我孩子醜得跟泡發的猴子似地?

第三個想法是:算了,我們倆長得都不咋地也別怪孩子了。

我生產後在醫院住了七天,董承業在醫院時的表現便有些異樣——他手機不離身,時常推著女兒去走廊玩耍,好半晌都不回來。離婚之後,我姨媽才回憶起來,說有好幾次都看見他推著嬰兒在醫院角落打電話,看見她靠近就馬上把電話掛斷。

七天之後,我和孩子出了醫院,董承業也以工作忙為借口迫不及待地回到了D市。

小猴子從出生後就開始吐奶,喝多少吐多少,時常看見她喝完奶後睡得正熟忽然一陣猛烈咳嗽後接著一股白色奶柱從她嘴裏如拋物線般噴出。唯一的辦法便是在喂奶後將她抱起,拍撫一個小時後再放下。但是新生兒大概每隔兩三個小時便要喝次奶,所以大人基本無法歇息。那段日子全家都是處於兵荒馬亂之中,我即使在月子裏也無法保證睡眠時間,每天累得坐著都會打瞌睡,所以便完全忽視了董承業的異樣。

而董承業卻在這種時候跟我商量說要用結婚時收的禮金來換車。

是的,他打來電話沒有詢問孩子近況,沒有詢問我的身體,隻是為了讓我把禮金取給他換車。

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董承業變了。

以前的他很喜歡小孩,可以耐心地照顧別人家的小孩一下午。而現在,他卻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

我們發生了爭吵,他掛斷了電話,我再打給他,他卻始終不接。

那是我生產完後的第十天,他開始與我冷戰。整個月子期間,我哭了三次。月子沒坐好的結果就是生產前我的身體壯得跟頭牛似地,生產後免疫力迅速下降稍稍疲倦點便會感冒發燒。

也是那時我確切地明白了那句話——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男的入錯行最多是沒錢沒老婆,女的嫁錯郎一不小心便會沒了命。

後來我坐月子快結束時,董承業父親聽聞他不回家的消息,打電話訓斥了他,他不情不願地回來了。當時嬰兒床擺在客廳,他進門後隻看了眼女兒便直接進入臥室玩了半小時的手機遊戲。

我那顆小心髒,又再次變得拔涼拔涼的,跟在冰箱下層凍了一晚上似地。

這一次,再也沒回過暖來。

隔天我和我媽讓他開車帶著女兒去兒科醫院看病,C市的兒科醫院位於鬧市區,隻有在距離醫院一公裏處才有地方停車。而到了那,他卻讓我們自己下車,他坐車上等我們。

四十度的高溫裏,我和我媽背著大包尿不濕奶瓶抱著女兒爬著上坡去醫院,走到半途我想起什麼,便給董承業打電話,他那邊卻一直占線。遠遠望去,駕駛室裏的他微微偏著頭,很溫柔地拿著電話在說著什麼。

當時的我沒有上前,隻是本能地抱著女兒轉身往醫院走去。

後來回想起來,其實那時的我潛意識裏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卻不敢去證實。

當天晚上,我媽在客廳詢問臥室裏的董承業明天會否在家中吃飯,如果要,她就去買點好吃的。而本來便是坐立不安的董承業聽見這話忽然煩躁起來,低聲埋怨說:“為什麼每次都問,難道我不回家你們就不吃飯?”

隨後他站起身來連招呼也沒跟我父母打便提起包很生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