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往日的風光不在,他本想讓她看看他想她的每一天都會畫一幅她的畫像,整整伍佰二十張掛滿了那間房,她的伍佰二十個不同的表情,或憂傷或淺笑,牽動著他的每一根心弦。
時隔他再次出現已經有了幾日,聽說太子出獵偶遇佳人,那美人長得傾國傾城,全天下都在讚頌這是上天賜給太子的禮物,他自己也美的合不攏嘴,隻有古軒知道,東方雨兒是用生命在做堵住,她要報複,要讓欺淩過她的人用鮮血來補償。
她有時會送來宮中的消息,關於高官的,關於北國的,一切的一切都直指皇位,有時候他真想抱住她說,就此收手吧,我們不幹了,就算是被變為庶民,隻要能夠活著和你在一起就好。她卻不依,她要努力的踩著太子的肩膀讓他登上權力之巔,那本就是屬於他的。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來到初次遇見她的那條小河,那時她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洗衣女,眼睛裏純淨無暇別無他物。
像那潺潺的流水撫過他的心,然而此時的她確是不同的。
她的眼睛裏多了幾分對權力的渴望,對複仇的決心,她的內心不再純淨。可縱使他是王爺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天她依舊是一身紅裙來見他,撐著一柄竹傘。輕蔑地望著他:“我猜你定是砍不斷這把傘的。”古軒笑她,然後抽出落雪劍來迅速把那柄竹傘看成兩截。
東方雨兒卻不驚訝,將削尖的傘徑直朝他的心髒插過去,他不躲,她猛然一歪那竹劍正中侍衛的心髒。
鮮血噴湧而出。
“你為什麼不躲?”她麵不改色地問他。
“若是能被心愛的人刺死此生又有什麼遺憾呢?”他的語氣淡淡的,堅定的望著她的臉。
“我不是你愛的人,我是太子妃。”她轉過身背對他,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他,或者說來麵對自己的內心。
古軒不怒反笑,“太子妃嗎?很快就要變成皇後了吧。我愛的不是那張臉,也不是太子妃,我愛的是你啊雨兒。”
他的笑很涼也很苦,像清晨的霜露。
“對不起,我負了你,待你登上皇帝寶座那一天,我會走的。”她是真的會走的,她的這張臉,這副借來的軀殼,她寧肯不要。
這一個平行時空裏的愛恨情仇都會在她消失的那一天起再也與她無關,她忘了這裏,忘記她曾經愛過的人,恨過的人,忘記這個並不存在的朝代。
古軒最終還是做了皇帝,那貴為太子的軀體被他折磨的遍體鱗傷,他要還回來的,當初他的雨兒在東宮的時候受盡太子妃的折磨,他不屑與一個女人計較,隻是恨他為什麼當初即使看到她受委屈也采取放任不管的態度。
他要把雨兒身上的傷口加倍的讓自己的親兄弟來償還。
他在昏暗的牢房裏看他受盡折磨問當初的太子可否知道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太子不語,他卻哈哈大笑起來,“我何嚐不知道她愛的是你,縱使是以恨為動機。我又何嚐不知道呢?”他喃喃的說。
太子與他隔著一道牢門,卻恍若隔了千秋萬世,手足之情最終是敵不過權利的誘惑的。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在攻入皇宮的那一刻還要抓住她?難道僅僅是為了威脅我奉上玉璽麼?”太子顯然沒有了以前的威風。
軒王過了很久才回道:“當然不是,我怕她離開。”他們兄弟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仇人,平時即使說話也隻是寒暄兩句,甚至就連寒暄也是充滿了謊言。
唯獨這一句是真的,他是真的怕她的不辭而別,怕她像一根羽毛一樣輕盈,握不住,自然就飛走了。
太子為了讓他放了她而交出玉璽是意外收獲,他從來沒有想過用她做最後的籌碼,即使拴不住她的心,也要拴住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