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難不成她東方雨兒的心還是石頭做得不成。
太子聽聞這話哈哈大笑,“你是拴不住她的。”那樣富有才情的女人,那樣八麵玲瓏的女人,他一個小小的軒王怎麼能得到她的心呢。
軒王終究做了天下之主,他和她麵對麵做著,中間隔著一道長長的難以跨越的鴻溝。
“你一定很自責,是你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江山。”他緩緩開口,心裏複雜萬千,既不希望聽到她承認,也不希望聽到她否認。
如果她承認,那就表明她心裏還有他,如果她否認,那她就真的成了冷血無情的女人,化不開的磐石。
“不,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我靠著這張臉博取了他的信任,他愛的隻不過是這張臉而已。”縱使麵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縱使他愛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人,那不也是一樣麼?同樣是別人的東西,她東方雨兒隻不過是借來用用,僅此而已。
“兩碼事?可我不覺得是兩碼事。”他本想脫口而出的朕也被咽了回去,這江山本是她的,她本可以登上皇位做女皇的。
他曾經無數次對著鏡子練習自稱朕的那種感覺,而當他真正有這種資格的時候,卻失去了興趣。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誰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呢。
竟是癡了,他對她的情。
天有些暗了,烏鴉在樹枝上胡亂的叫著,讓人的心裏不免添上一抹淒涼,還有那淡淡的苦楚,黑色的雲彩遮擋著即將來臨的夜幕,好似那皇帝身邊的太監,關鍵時刻總是這般急著出來。
那靜謐的樹林,枝頭上依稀可見倒掛的貓頭鷹,瞪著渾圓的大眼睛,掃視著周圍,也是更加期待著那夜幕的降臨,晝伏夜出的它們比誰都了解黑暗的氣息,所以不會被這黑雲迷惑了過去,繼續的倒掛著,等待著,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風兒突兀的襲來,一股子寒冷穿過樹林,樹枝亂動,枝幹上的樹葉有的禁不住風兒的誘惑,所以決定與它們一同去遠方流浪,然後紛紛落下了枝頭,怎知,輕盈的身子剛剛落下,那風兒已經是飄然而過,揮一揮衣袖愣是沒帶走半片樹葉,樹葉們慌了,它們沒有了風,隻有那重心引力吸引著他們,它們慌亂了,這一刻看著那飄然遠走的風兒,徹底慌亂了!隨著重力的吸引,它們離地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飄落的途中,它們對風兒的怨言以及失望的淚水最終化成了更加急促的墜落。終於,墮落到了地麵之上,“啪!”粉身碎骨!而那風兒繼續不知疲倦的紛飛著,飛過一片又一片樹葉的身邊,訴說著那亙古不變的誓言,“隨我去吧!我帶你流浪!我們一起同行,一起流浪遠方!”
夜,此刻更加的黑了,那幾朵黑色的雲彩已經這當不了那巨大黑霧的侵襲,終於,黑夜像是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妖怪,將雲彩,將一切的一切光明都吞入了腹中,終於占領了全部。
貓頭鷹見此,叫了兩聲,大眼睛滴溜溜的綻放出了異樣的光彩,扇動了幾下翅膀,終於飛走了!
他永遠也融不到她的生活裏,就像她永遠也不會接受他的感情,他小心翼翼的討她歡心,把各國進貢上來的金玉珠寶第一個送給她挑選。
她都視而不見。
那日他沒有上早朝,而是早早的穿衣洗漱準備去她的寢宮看她。
別朝的妃子侍寢都是親自到皇帝的寢宮裏早早的等著,她卻不同,對古軒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古軒完全不在乎,他知道隻要他夠誠心,她一定會答應他的。
“國貨都被你壟斷了,現在國庫空虛,我急等用錢接濟災民,天下剛剛平定,不少地方仍然有農民起義,我想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她整日在宮裏愁眉不展,往往在玉桌前一坐就是一上午。
他常常變著法子想逗她開心,絞盡腦汁想一些別出心裁的話題,實在找不到話題的時候,也便隻好拿公務來談。
東方雨兒的反應仍是很平淡的,“國貨的壟斷早已經不在我這裏了,朝中大臣,哪個沒有壟斷一星半點。皇上太抬舉我了。”
他望著她許久,她臉上的紅暈逐漸褪去,露出嬌嫩的肌膚來。
“既然這樣,朕就不打擾你了。”他拂袖而去。
她叫漠然是古軒的貼身婢女,皇上每每從外麵回來都會愣神好一會才會用膳,他常常會獨自歎息,人總是會被欲望驅使,以前對皇位垂涎三尺,現在得到了反而並不覺得珍貴了。
他把她放在身邊,隻因為她眉眼間的神色與準皇後有點相似。
那時她還是差點充當軍奴,那時的她隻是一心尋死,但隻因那時他一眼在茫茫人海中看到她,她才與死神擦肩而過。
皇上的脾性本就是十分怪異難以捉摸的,他有時候很高興的走進來看到她連眉眼間都帶著笑意,她就知道準皇後一定是跟他說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