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青竹閣門口便被人門口招客的姑娘拉住,這一雙雙玉手就毫無征兆地摸上我的臉,嘴上還說著:“哪家的公子爺生得這般俊俏,可比我們這滿閣的姑娘都來得漂亮。”
王大仁一把將她們扯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我將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姑娘拉起來,那姑娘故作孱弱地倚在我身上,不滿地看向王大仁,我撫了撫她的肩膀好生安慰,給王大仁使了眼色:“還不給姑娘道歉。”
“是。”他萬分嫌棄地看著那姑娘,結果也將那嫌棄的眼神投向我,然後拱手,說,“姑娘,得罪了。”
這毫無誠意的道歉我也懶得多說什麼,擁著那個姑娘進了青竹閣。一個肥胖的女人走到我麵前,笑著說道:“這不是我們周家的大公子嗎?今個兒怎麼得空來我這了?”
我摸了摸身旁那位姑娘的臉蛋,對那胖女人說:“來這自然是來玩樂的,你隻管好酒好菜備著就是,哦對了,要這北漠廚子做的菜。”
“好的,周大公子。”這裏的人怎麼都愛摸臉蛋,那胖女人臨走時還不忘摸一把我的臉,好不放蕩,我嫌棄地擦了擦臉,還是這漂亮姑娘摸著舒服,胖女人一摸我就雞皮疙瘩起一地。
身旁的姑娘領著我去了她的房間,王大仁很自覺地守在門口,她一進門就拉著我坐到床上,我趕忙站起來,走到桌子邊坐下:“不急不急,咱還是聊聊天,等菜上了再說。”
她有些訝異,隨即在我對麵坐下:“以往那些公子哥哪個不是跟猴兒一樣急,今個第一次遇見您這般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
“奴家如意。”
“瞧你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光景,怎就淪落這裏了呢?”瞧她不過和蓁兒一般大小,蓁兒在深閨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卻在這裏做起皮肉生意。
“自小家裏就窮,比不上你們這些富貴人家,不做這些怎麼養活一家老小?”她說起這話倒是比我還老成,“周大公子,您來著不會就是來揭人家的短,尋人家開心的吧?”
我拉過她的手道:“哪能呢,我隻是聽說這裏的師傅是北漠來的,做的羊肉味可足了。”
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搖搖頭:“您就是為了吃才來這的?”
我頗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你放心,該給的銀兩一分也少不了,你好好陪我吃飯就行。”
她大概是第一遇上我這樣的客人半天沒說話,好在飯菜上來打破了這一室的尷尬,我瞧著這一盤盤裝扮精致的菜有些失望,可一動筷那味道果然和部落的是一樣一樣的,這一吃可就沒了形象。
那如意瞧我這樣大概也覺得有些好笑,湊近來順了順我的背,說:“不急不急,我可不跟你搶。”
“你也嚐嚐。”我將一塊羊肉塞進她的嘴裏,她臉色一變立馬吐了出來,說:“我可吃不慣這羊肉的膻味。”
我自個挑起那塊肉放進自己的嘴裏:“你不吃,我自己吃。”
她完全被震驚到了:“公子,這進過奴家的嘴你怎麼還挑起了吃啊?”
我本沒覺得什麼不對,在草原怎樣都隨便慣了,今個兒倒忘了自己在東郡,這姑娘還是東郡的姑娘,仔細一想也覺得不好,便對她說:“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她問道:“公子許久未進食了嗎?”
“那可不,小爺我在草原頓頓都是要幾盤肥肉的,來這東郡,天天是素菜,一吃就拉。”我邊說著夾肉的手也是沒停下來。
“你慢點吃。”她說著,“其實貴府那麼家大業大,完全可以請個北漠的廚子回家啊。”
“我也想過,可又聽說我家蓁兒最討厭這羊膻味,請回去可不得被她罵慘,而且啊這北漠的廚子是不少,可草原上的廚子是少之又少,做得最正宗的當屬你們這的廚子了。”
“蓁兒小姐真幸福,有你這樣為她著想的哥哥。”她是羨慕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隻要你願意讓我常常來你這吃這羊肉,我也可以對你很好的。”
她對我笑了笑,顯然是不信的:“公子今日願意同我講這些話已經是如意之福了,況且這是妓館,公子想來就來,哪用得著如意願不願意的。”
“你家中可是有什麼苦,同我說說,指不定我還能幫上什麼忙。”這姑娘年紀那樣小,理當同蓁兒一樣待嫁閨中,不該如此。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說:“我娘親臥病多時,如今我出來做事賺了些錢看了大夫已經有所好轉,其實要說苦,這青竹閣的姑娘哪個不苦,若不是為了生計誰願意出來做這等出賣皮肉的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