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在這上陽城的日子我過得很快活,穿著最華貴的服飾,一出門就前擁後呼的,人人都說周將軍的兒子風流倜儻,待人和睦。我也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糖葫蘆和風箏,所謂糖葫蘆就是幾個果子串成串,淋上糖漿,外甜裏酸的,讓人著實喜愛。還有那風箏,就是做成各種形狀的布,畫上鳥啊,魚啊之類的圖,串上幾條線,就可以上天的玩意兒。那王大仁卻在我耳旁子說那技藝複雜,是我這般四肢發達的人不懂得,後果就是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將他打了一頓,以至於又有人說,周將軍的兒子其實麵慈心狠,手段可不簡單。

那王大仁就是那將我尋回的年輕將軍,父親看他年紀與我一般大小,就讓他往後跟著我,保護我。可我那親爹爹可不知,他那年輕的武將,連我都打不過更別提保護我了。王大仁原先是叫王大人的,因他一出生他的母親就希望他能夠當個大人,奈何當地的縣太爺覺得這名衝撞了他,便勒令他改名,所以他就改名叫王大仁。

那日打了王大仁一會家便被父親叫到書房裏,父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讓我著實心虛,但還是大著膽子對他說:“爹,那王大仁在我身邊屈才了,不如您將他收回去吧,我自個溜達就行。”

“言兒,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同那些紈絝子弟是不一樣的。”

“爹,不用您時時提醒我,我明白。”

那日的談話草草結束,他想讓我同蓁兒在府裏跟著女先生讀書識字,可我在草原隨性慣了,若像蓁兒那般大家閨秀,我自己都會鬱鬱而終的。

第二日我就去看蓁兒讀書識字,我的妹妹膚白貌美,小小年紀便如窈窕淑女般,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羅裙,規規矩矩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寫字,我正招呼著王大仁與我一同前去,那小子卻說什麼男女有別,女子閨房萬萬不可進,更何況那是蓁兒小姐的閨房。

我敲了敲他那木疙瘩腦袋,在我們部落從來就沒有這麼多迂腐的規矩。索性不理他,自個端著糕點去尋蓁兒。

蓁兒抬起頭,正巧看到窗外的我笑得甚是開心,笑著招呼我:“哥哥快進來。”

“好的。”我走進屋一手將糕點藏在身後,一手去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臉蛋:“快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玩意。”

“不會是南嬸做的桂花糕吧?”

我拿出那桂花糕有些鬱悶:“你怎麼知道的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聞的啊,南嬸的桂花糕可香了,剛剛我抬頭就是聞到了那香味。”

“我的蓁兒鼻子那麼靈通,腦袋也靈活,我可比不上你了。”

她拿起一塊桂花糕塞到我嘴裏,道:“哥哥,貌比潘安這就夠了。”

“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是好色之人?”

“哪家女子不愛美貌啊,我在想著若哥哥不是我親哥哥,我定是要嫁你為妻。可哥哥終究是親哥哥,我還是想著哪家的姑娘那麼幸運能夠嫁給哥哥這樣貌美的男子。”

我壞了臉色,但又怕她多問,隻好岔開這些話,把桂花糕塞進她嘴裏,說:“多吃些,瞧你年紀小小,瘦成什麼模樣。”

一出蓁兒處,我就喚來王大仁,說:“咱去青竹閣。”

“青竹閣?那不是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王大仁皺了皺眉頭,那小子平日裏不細看,今日一看倒也是一枚標誌的人兒。

我說:“聽說他們那的廚子是北漠來的,拿手好菜都是北漠的風味。”

“哦,我明了,你是想草原的家了。”這回換他敲我腦袋,“你求我我就不告訴將軍夫人去。”

“不成不成,我巴顏頂天立地的打死不做求人這等事。”我晃了晃腦袋堅決拒絕這一提議。

他撇撇嘴,道:“那我可不許你去那種鬼地方胡混。”

“過來。”我想著,叫他湊近些,說,“你是不是很敬重我爹?”

“是。”

“是不是不想他難過?”

“是,所以我堅決不讓你去。”

“那你就更得讓我去了,你想啊,我想草原的家了,我爹娘肯定會難過,你要讓我去了,我好好吃上一頓,就不想家了,他們不就不難過了,而且你也不能告訴他們我去那的真實目的,否則,他們想著我居然因為想家而要去妓館吃頓家鄉菜,不就更難過了。”

王大仁雖然有時鬥嘴常在我之上,可榆木腦袋終究是榆木腦袋,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跟著我去了青竹閣。

來這裏這麼些日子,我確實天天想著巴達和巴齊,可是我知道那片草吃盡,他們已經去尋找新的土地安家了,憑我一人之力根本找不到他們,所以這也是我爹娘這麼多年一直找不到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