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18 傷離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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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的皇宮分為南、北兩宮。兩宮之間以有屋頂覆蓋的複道連接,南北長七裏。

南宮在漢以前就存在,初為新成周城,秦始皇滅周統一中國後,將此城封給呂不韋,呂不韋精心經營,使此城規模雄偉,宏麗壯觀。西漢劉邦初都洛陽,繼續沿用此城,並不斷地修葺,使其保持著繁華的景錫。而劉秀登基時,則進行了全麵整修,正式作為皇宮。劉肇登基後雖再沒有為此花費銀錢,但當年的奢華氣息仍充斥宮殿的各個角落。

而洛陽城外,散布著眾多的供皇帝遊樂的苑、觀。苑有西苑、顯陽苑、顯明苑、靈昆苑等。其中西苑為最大,遊樂設施最為俱全。

各樣的湖泊,溫泉數不勝數。當年章帝劉炟的皇後竇氏曾有把持朝政之意,章帝不許洛陽城內侍衛進入西苑,此處的護衛靠的全是藏在皇上身後的影子——宦官。

因為先前就有,現在又有劉肇的默許,鄭眾經過近十年的苦心經營,將宮廷中,除禁軍外的第二大力量在此處大力培養,如影子般悄無聲息地籠罩著整座西苑。

整個溫泉都在宮殿內,溫泉四周是雕著蓮花紋的鑲金漢白玉,既是裝飾,又是為了防止因為濕氣而打滑。

一層層台階漸次沒入溫泉中,白朦朦的水汽籠罩著整個屋子。

劉肇此時正坐在一層台階上,溫泉水隻浸到肩膀,靠在身後的玉石枕,闔目似睡。

從小就不喜歡人近身,所以鄭眾也隻是守在冰鮫珠簾外。

有內侍悄悄進來,朝鄭眾行禮,鄭眾上前與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匆匆回去。

因有霧氣,鄭眾看不清簾子內的情形,所以不敢輕易出聲打擾,隻能搓著手等。

劉肇沒有睜眼地問:“發生何事?”

鄭眾忙回道:“皇上,奴才無能。奴才已經把當日在西苑內的女子全都查了一遍,查到現在,仍沒有查到那個唱歌的女子。也一一問過附近的村民,皆是無果。不過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聽皇上說過,那個唱歌的女子與皇上笛蕭合奏的女子可能是一人,奴才問過那夜值守的人,說是曲聲好像是從公主請的客人的小院子中傳來的。那個院子裏住的人,恰恰是以前給皇上做過菜的女子。”

劉肇慢慢睜開眼睛,沉默了一瞬問:“叫什麼名字?”

“因為趙玉曾經和她們有過幾日的相處,奴才問過趙玉,她們姓鄧,是鄧家的人,住在一起的是兩個女子。因為公主下了命令,所以還沒有打聽到她們的名字,而公主府的人似乎也不是太清楚。”

劉肇回憶著往日的一點一滴,從菜肴的名字到西苑的合奏曲子,再到山上的那首歌,猛然從溫泉中站了起來,匆匆擦了下身子,一邊穿衣一邊說:“鄭眾,去命人備車,回洛陽,我們去鄧府。”

鄭眾跪下磕頭,“皇上求賢若渴,此次來西苑不就是為了等著見孟津嗎?雖隻見過一麵,奴才對此人的印象卻十分深刻。覺得他一定會是皇上心中那個賢才,聽聞吳房候對他也頗為賞識,待他如兒子一般,卻不知道他為何求到了奴才的手下,隻為讓他與皇上見上一麵。皇上,不如等見著他,再去鄧府。”

劉肇整理好衣褲,掀簾而出,鮫珠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什麼時候來?”

鄭眾估計了下時間,“他說今日晚上打點好事情後就來,快則半夜,慢則要明日清晨,不過他即使是到了,肯定也不會敢打擾皇上休息,定是等到了明日尋了合適的時間找人通知奴才。”

劉肇微一頷了下首,“我們星夜趕去,他明日若到了,命他先候著,朕最遲明日晚上見他。如果現在還不走,到了鄧府肯定也要半夜。”

鄭眾一想,覺得皇上此舉太過於反常,可時間上安排得又很合理,遂應了聲‘喏’,退下去命人準備馬車。

馬車裏的劉肇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睡,心內卻是一點也不安穩。

他怎麼沒有想到,那個人是鄧家的人,而且他正好聽說,鄧家中有一女子偏偏單名叫綏,數年前好像也是去過西域。現在仔細連起來一想,他覺得這個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他尋了這麼多年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守在洛陽城內,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靜靜等待,這是唯一一次他的主動,主動地去抓命運也許不願意給他的東西。

其實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西苑靜靜等候消息,如果是,再行動,如果不是,那麼一切如舊。

他如此匆匆出去,肯定會露了行跡,也故布了疑陣,可並不見得能百分之百地避開暗處窺視的耳目,但是靜靜等候的時間太久了,久得太怕錯過,太怕萬一。

雖然他明白再過幾天就會見到她,可是他不想再等待了,他不能再等待了,如果真的那人就是她,他一定要盡早見著她。萬一她生活的不開心呢?萬一她也在隱忍著過生活呢?萬一她也在焦急的找著他呢?一天之間發生的事情會有太多,而他早就對老天爺失去了信心。

下山時,還沒有風,可越走風卻越大,走在山道上,人都覺得要被風吹跑。

鄭眾實在不安,大膽地湊到馬車旁,“皇上,今夜風很大,實在不宜出行,不如回去吧!最遲明早有消息了,實在不需要皇上親自跑一趟。此次交給奴才辦了,奴才會替皇上辦好。”

劉肇眼睛未睜地很清淡地說:“你可以回去。”

鄭眾立即道:“奴才不敢。”又退了回去,繼續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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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馬。

最容易隱於黑夜的黑衣。

頭戴著鬥笠,麵容都被遮去,隻有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露在外麵。

雖然知道現在趕去也不一定能見到劉肇,可是還是要盡量減少在路上逗留的時間,減少被發現的可能。

幸好今夜的風很大,路上的行人很好。他們也可以因為刀子般的風,可以順理成章地蒙麵趕路。

他的緩兵之計已經用到頭,再也不能用下去,而他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曾經在夢中想過無數次的事情。

劉肇不是求賢若渴嗎?那麼,好,既然如此,倒是給他一個報仇的機會,他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

雖然他的家破人亡,滿門血仇和劉肇並沒有直接關係,可他一直對劉肇十分痛恨,有時他也會憎恨與劉肇有同樣血緣的劉慶,雖然劉慶曾救過他。他曾經一度遠遠地審視著劉肇,估量著劉肇,卻沒有想到最終被世事逼迫到如此,就如同他從沒有想過要和劉慶相識,卻會有叫他大哥的一天。

如果是以前,一切都會很簡單,他肯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娶陰晴。

陰晴是一個很有自己主見的女子,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隻有她的這個心性才可以更好的幫助他在洛陽城內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而鄧綏,性格不如陰晴的剛烈,更多時候都會聽從母親的話。或許她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不知道什麼叫做爭取,這樣的性格根本不能幫助到他分毫。

他當年初進洛陽,一介布衣,既無人又無錢。劉慶雖然承諾過會幫他,可是在竇氏的龐大力量下,劉慶在洛陽的勢力也很有限,縱然劉慶也一樣痛恨著竇氏。他的所有計劃隻能依靠義父,義父的產業遍布整個大漢朝,就是西域那裏也有他的產業。可是義父不喜歡他介入大漢朝的政權中,對朝廷的事情更是敬而遠之,絕對不會支持他,他想要的,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