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匈奴21(3 / 3)

漢武帝決心徹底解除匈奴的威脅,采取整頓幣製、專賣鹽鐵、加重商稅等措施,積攢和征調更多的戰爭物資,準備對匈奴發動再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公元前119年春天,漢武帝集中十萬大軍,命衛青、霍去病為大將軍,李廣為前將軍、公孫賀為左將軍、趙食其為右將軍、曹襄為後將軍,皆歸衛青指揮,分東西兩路,遠征漠北。

為保證糧秣不斷,作戰持久,漢武帝“私負從馬十四萬匹”,並配備數十萬步兵,轉運物資。

身在漠北的伊稚斜單於得到消息,聽從趙信之“漢軍即度幕,人馬疲,匈奴可坐收虜耳。”妄圖趁漢軍在大漠疲乏,突然襲擊,收取俘虜。可沒想到衛青大軍頃刻之間就殺到了龍城,沿途大破匈奴伏兵,馬不停蹄打到寘顏山(今外蒙古納拉特山)趙信城,斬殺匈奴北車旨王,俘獲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83人,匈奴吏卒70443人。

伊稚斜單於倉皇逃遁。漢軍在趙信城休整一夜,次日,盡取匈奴於趙信城之存糧,並放了一把大火,將趙信城燒成灰燼。勒內·格魯塞《草原帝國》說:“衛青似乎還遠至翁金河下遊。他出奇不意地襲擊伊稚斜單於,迫使他在猛烈的南風中逃遁,風沙吹打著匈奴人的臉孔。衛青消滅或俘虜1.9萬人。”

霍去病出賀蘭山,深入五千多裏,大敗匈奴左賢王所部。左賢王及其主要將領脫眾逃走,餘下人馬損失過半,被俘將軍、骨都侯及各類官吏民眾七萬多人。兵至狼居胥山(內蒙古克什克騰旗西北至阿巴嘎旗一帶)。“封狠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內蒙古呼倫湖與貝爾湖)”,祭告天地,然後凱歌而還。

李廣及趙食其從東路追擊匈奴,因無向導,至大漠迷途,未能參戰。回到營地,大將軍衛青便派公孫賀前來查問?李廣憤然道:“廣結發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於兵,而大將軍徒廣部行回遠,又迷失道,豈非天哉!”(《史記·李將軍列傳》)說完,當啷一聲,拔出長劍,向脖頸掠去。李敢大喊一聲,朝李廣衝過來,可為時已晚。李廣劍刃穿吼,鮮血噴濺。數年後,太史令司馬遷撰《李將軍列傳》,於文後評道:“餘睹李將軍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辭。及死之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盡哀。彼其忠實心誠信於士大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諭大也”。

李敢見父親含冤而死,衝到衛青帳中,衛青還沒反應過來,便照其麵上砸了一拳,衛青頓時鼻口出血,狼狽不堪。李敢就要拔刀,公孫敖從身後抱住李敢。衛青見李敢氣息咻咻,怒不可遏。厲聲道:膽大李敢,何以辱打本大將軍!李敢一邊掙紮,一邊大聲罵道:“衛青惡賊,善以奸計,沒我李家,是何居心?!”公孫敖將李廣自殺之事告知衛青,衛青哦了一聲,對公孫敖道:“李將軍新喪,子悲傷過度,遷怒於人,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且饒他吧。”

李敢日後被封關內侯,再三年秋天,與霍去病同在上林苑陪漢武帝打獵,霍去病趁李敢不備,從側麵一箭射中李敢脖頸,李敢大罵一聲“霍家豎子,如此謀我!”摔落馬下,命喪黃泉。同年冬,匈奴伊稚斜單於遣使見漢武帝,願罷兵休戰,恢複舊約。並向漢武帝索要公主及金帛、飾品等財富。漢武帝,驅逐匈奴使者,再次招募兵馬,打製兵器,欲再次出兵塞外,以期盡數誅滅匈奴。

公元前117年,年僅二十三歲的朝大司馬霍去病突發心髒絞痛,並全身紅腫,當夜死在長安府邸。勒內·格魯塞在其《草原帝國》說:“霍去病回國後不久,於公元前117年去世。在鹹陽(陝西)有這位偉大的驃騎將軍的墳墓,墓上塑著雄偉有力的高浮雕雕塑,描繪一匹馬踩著一個野蠻人。”司馬遷《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記載說:“驃騎將軍自四年軍後三年,元狩六年而卒。天子悼之,發屬國玄甲軍,陳自長安至茂陵,為塚象祁連山。諡之,並武與廣地曰景桓侯。”

霍去病生命之短,武功之偉,蓋當世無匹。然其不體恤兵士,絕不單是“少貴”之原因,在西漢對匈奴主要將領中,霍去病是最缺乏憐憫之心和人道主義的。衛青對內的“和善退讓”和對外的“霸道盡致”,但卻很少有人傳誦和認可,而人們對霍去病的誇讚,其中因由,絕不僅僅隻是因為霍去病年少而功高,命短而業偉,卻還有隱匿其中的傳承不竭的暴力崇拜。

霍去病的死,解除了匈奴一大威脅。得知這一消息,伊稚斜單於高興無比。當即召見巫師布賴,賜予黃金千斤,布帛絹絲等上百丈——這其中原因,前文已經說過,如果這一假設成立,那麼,霍去病夭折肯定與巫術有關——就像後來的匈奴巫術在漢宮中製造的“巫蠱案”一樣,其威力同樣不可小看。

伊稚斜單於還重重封賞了獨立大將軍紮布和休屠王醍醐懷君。在伊稚斜單於看來,連遭失敗的匈奴,再沒有什麼比團結和忠心,更值得珍視和鼓舞了。他也覺得,人心的得失是最大的戰鬥力,團結、合作、信任和寬容才是克敵製勝、轉危為安和重振國家的根本支撐——盡管這一個認識來得有些晚,並不能挽救匈奴大廈將傾的敗勢,但畢竟是一份重要的思想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