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匈奴21(2 / 3)

有人來報:“城下有我一名士兵,自稱剛從日逐王醍醐裏加所部返回,有要事報告獨立大將軍。”紮布道:“放出繩索,引他上來!”

兵士又報道:“居延日逐王醍醐裏加、休屠王醍醐懷君已與漢合謀,並欲以我之王庭貴族為進獻。霍去病引兵突然而至,便是來接應日逐王和休屠王。”紮布眼睛睜大,胸脯鼓脹,猛然抽出長刀,向著麵前的一塊巨石陡然砍下,隻聽得一聲巨響,迸濺的火星像是炸開的煙花,四處亂冒。

紮布怒聲道:“此等惡賊”其木牙道:“末將聽聞,昔單於召日逐王及休屠王等至蘢城祭天祭祖,並與單於庭飲宴,日逐王及休屠王搪塞不受。早已與漢朝勾結!”紮布道:“昔漢名王中行說常與單於論說數術及行事識人之道,吾以為同為匈奴,必當以國之大計為重,誰知,此等事情竟發生在休屠王和日逐王身上!”舉起手中長刀,咬牙切齒地罵道:“他日再遇此二賊,必割其睾丸,斷其頭,以為狼食虎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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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段曆史,司馬遷《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說:“其秋,單於怒渾邪王居西方數為漢所破,亡數萬人,以驃騎之兵也。單於怒,欲召誅渾邪王。渾邪王與休屠王等謀欲降漢,使人先要邊。是時大行李息將城河上,得渾邪王使,即馳傳以聞。天子聞之,於是恐其以詐降而襲邊,乃令驃騎將軍將兵往迎之。”也就是說,霍去病此舉轉道河西,並不是為攻城略地,而是為了接應已經合謀投降的渾邪王和休屠王。

但不巧的是,作為聖公主(居次)後裔的休屠王卻臨陣反悔,渾邪王的副將也:“見漢軍而多欲不降者,頗遁去。”無奈,驃騎將軍乃馳入與渾邪王相見,斬其欲逃跑者八千人,遂獨遣渾邪王乘傳先詣行在所,盡將其眾渡河,降者數萬,號稱十萬。”

這其中要點:1、休屠王並沒有隨著渾邪王投入西漢的懷抱;2、投降時,匈奴中有八千人被霍去病甚至渾邪王所部斬殺;3、這一次分裂,對匈奴打擊巨大。不僅喪失了河西疆域,使得帝國戰略空間急劇萎縮,敗局昭然若揭。4、數萬甚至十萬以上將士的損失,對匈奴而言,不僅是戰爭資源的嚴重喪失,且構成了此後內部矛盾浮出水麵、紛爭不斷、單於並立,最終被西漢拉攏擊破的導火索。

但對於西漢,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策,渾邪王投降,標誌著漢帝國對匈奴作戰雙麵勝利。

當時,霍去病引兵追至瓔珞峽,紮布和其木牙據關而守。再加上天近黃昏,兵士鏖戰一天,千裏追襲,人困馬乏。霍去病料到,紮布及其殘部龜縮關內,已無力對漢軍發動攻擊。遂傳令大軍,原地休息。

由於休屠王反悔,不僅使得紮布及單於王庭人員躲過一劫。也使得合黎山以西地區未能全部盡入西漢版圖。但令渾邪王、日逐王和霍去病沒想到的是,部分匈奴將士寧死不降。這使渾邪王和日逐王十分惱怒,勸告無效後,夥同漢軍斬殺了八千匈奴將士。

關於這一段曆史,司馬遷《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作如下記載:“驃騎乃馳入與渾邪王相見,斬其欲亡者八千人,遂獨遣渾邪王乘傳先詣行在所,盡將其眾渡河,降者數萬,號稱十萬。既至長安,天子所以賞賜者數十巨萬。封渾邪王萬戶,為漯陰侯。”渾邪王的投降,源於伊稚斜的錯誤決定,渾邪王夥同日逐王選擇了變節投降——這絕對是對匈奴帝國一次嚴重削弱,是匈奴對匈奴的反叛。更是自冒頓單於以來,匈奴所建立的政治架構最為嚴重的失敗。渾邪王的投降,乃至霍去病對匈奴反抗者的屠戮,是一種絕對的暴力。

這種暴力一方麵體現了霍去病對敵人的“決不姑息”和漢武帝的忠心,也使得被漢武帝封萬戶,為漯陰侯(封地在今河南漯河一帶)的渾邪王在匈奴曆史上扮演了一個懦弱者與出賣者的形象。盡管此後有不少匈奴王侯及將領率部降漢,但其性質和危害,卻沒有一次超出這一次。而日逐王和渾邪王對本族反抗者的殺戮,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是令一種由始至終的憤怒和恥辱。

完成河西使命,對於西漢和霍去病本人而言,是一件了不起的建樹。自此,河西走廊盡入大漢版圖。漢武帝聞報,當即決定犒賞霍去病及其全軍,差內侍李尚,押送美酒和黃金,一路西去,在祁連山中部泉湖,與班師回朝的霍去病大軍相遇,宣讀皇帝聖旨,將賜予的物品悉數奉送。霍去病傾酒入泉,邀將士同飲(今甘肅酒泉泉湖公園內“酒泉”)。

公元前121年,西漢在河西設立武威(炫耀漢之武功國威)、酒泉(因霍去病傾酒入泉與將士同飲而命名)二郡,廣置亭嶂,砌壘城牆,建立城池,以拒匈奴。後又增設張掖郡(張中國之腋,斷匈奴右臂)、敦煌郡(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四郡。隨日逐王和渾邪王投降的匈奴人,分別被漢武帝安置在隴西(今甘肅臨洮)、北地(今甘肅環縣東南)、上郡(今河北懷來縣)、朔方(今寧夏銀川)、雲中(今內蒙托克托)等沿邊五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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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20年秋天,伊稚斜單於再次派騎兵突襲西漢定襄和右北平,殺掠官吏和百姓數千人。匈奴此舉,有兩個目的,一是發泄西漢收納渾邪王所部的憤怒,一是依照趙信之計,妄圖引漢軍北進,在漠北之地挽回失敗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