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聖戰(3 / 3)

門帶著沉悶的聲音轟然合攏消失,靈匙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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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弗爾……路西弗爾……”夢中的天使不斷呢喃著。立在窗前的別西卜看了眼昏睡中不安的蕾妮爾。

她在做夢麼?天使也有夢麼?那她所做的,會是什麼樣的夢呢?別西卜想著走到床邊座下,將手貼上她的額,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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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傷口

總有複合的希望

而在心中永不肯痊愈的

是那不流血的創傷

多情應笑我千年來

早生的豈是華發

歲月已撒下天羅地網

無法逃脫的

是你的痛苦和

我的憂傷

----《囚》席慕容

聖戰結束了,所有墮落天使被封印入九獄,天界和人間又恢複了寧靜,然而不久之後,人類因欲望而墮落被逐出地上的樂園伊甸,開始形成了真正的人界。

唯有靈匙,對這場慘烈的戰鬥毫無記憶,但是,任誰都看出的靈匙變了,那原本一直綻放在她唇畔的微笑再也不見了,時常能看到的,是她輕蹙娥眉幽怨寂寞的凝望空無一物的風聲。

最終,她還是,沒有去做耶和華的王妃,她心裏有個聲音,無比堅定的拒絕了他。

從聖戰結束開始,靈匙都毫無意識的重複著同樣的事情,那就是坐在大戰最後結束的地方——阿爾卑斯山脈的高崖眺望。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來到這裏,但是冥冥之中靈魂深處有個聲音在召喚著她,讓她驅步前來,可是這裏除了寂寞還是寂寞。

山,依舊鼓動風聲,雄壯的鼎立於天地,風顯得有些冰冷,拍打著臉又尖銳的劃過,羽翼在風裏顫抖。

一切都是靜寂的,沒有人來打擾她,隻有山與風的精靈不斷為她高唱。曲腿抱膝,她用羽翼將自己緊緊包裹,緩緩閉上眼睛。腦海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用羽翼如此環抱著自己,給予她一切溫柔與憐惜,可是卻想不起來。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在這裏任時間的風吹過,數十年數萬年,有一個詞一直纏繞在舌尖卻無法言語,隻是模糊感覺忘了一件絕對不能忘記的事。

以力量使肉體有個重量,她起身走到崖邊,一陣狂風從雲海彌漫的崖下呼嘯而上,靈匙將腳站出崖沿一半,然後完美的將手展開,閉上眼睛,身體前傾……

一切都急速流過,即使閉著眼也能感受的到暈眩,在空中翻個身,她麵朝著天空依舊急速墮落。

“你幹什麼?”擔憂的驚呼聲自穀底響起。一股強力將她托了起來,她訝然的睜開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個衣著華麗的天使懷中,天使有著一對火紅色的眼睛與他銀色的頭發形成鮮明的對比,唯一特殊的是他身後揮動的羽翼,宛如最深夜的天空。

匙,你做什麼?精靈們擔心的圍到她身邊,生氣的問。

“沒事沒事,放心吧。”被人抱在懷裏的匙捧起這些細小卻掛著淚珠靈體,溫柔的輕吻他們的臉頰。

她沒事,隻是她的心裏有種無法滿足的空虛,好像缺了一塊似的,無論她如何深深吸氣,也無法填補那種遺憾。總覺得自己將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遺失了,如果站在這裏,也許能找回來,可是……任她矗立幾千年幾萬年,空虛依舊,惆悵滿懷。

看到靈匙睜開眼,男性天使看白癡似的睨著她問:“你想自殺嗎?未免挑的地方太高了,摔下去可就屍骨無存了。”

靈匙怔愣的眨眨眼睛看著他,似乎才發覺他的存在。

“喂,你聽見沒有?”他叫著。

“聽……聽見了。”她小聲的回答,看見已經安然落地便搖了搖他的胳膊,“你可以……放我下來嗎?”

他搖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

他笑著將臉埋在她發間,“因為你抱起來好舒服,頭發軟軟的,象隻小貓似的。”

“啪!”

靈匙跳下他的懷抱,而他的臉上則留下一個通紅的手掌印。

“你是誰?”轉眼再看著對方,她厲聲道。他的氣息隱藏的太好了,她無法辯識他是哪個階級的天使。

男子痛的拂著臉上的紅腫:“你真是恩將仇報,我救了你的命,你一點回報都不給,還打我一巴掌。”

“你說夠了沒,你到底是誰?”靈匙吼道。

對方揉揉耳朵,自我介紹:“我是威達爾?拉爾茨,那小姐你呢?”

“靈匙!”她沒好氣地回他,然後迅速轉過身展開隱藏的羽翼準備離去,威達爾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翅膀。

“好痛!”靈匙反射性的小臉皺成一團,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小心的揉著剛受創的翅膀,帶著哭腔罵道:“混蛋!你自己也長翅膀,不知道翅膀被扯很痛嗎?”T-T

威達爾無辜的聳聳肩膀:“抱歉,我隻是想知道你的翅膀是不是真的,不然你剛才為什麼不飛?”

他走上前幫她揉著翅膀,身體離靈匙很近,屬於男性的特殊的氣息使靈匙一陣臉紅心跳,他在她敏感的羽翼上溫柔挪動的手指更令她無法自持。

“你真是個惡魔。”不然她怎麼會這麼不對勁。

“回答正確……你還真聰明。”唉~~現在才知道,真是有夠笨的。

“咦~~~你你你你,你不是□□?”

“對,我是魔王之子,怎麼了?”他被她驚訝的模樣逗笑了。真可愛!一時興起伸手托起她的發撫弄,恩!藍色,很夢幻的色彩,美的如此誘惑人心,看著她愕然微啟的唇,他壞壞的笑了笑,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要不要做我的戀人?”

“哈?”

“嗯,不拒絕就算你答應了.”

“啥?我什麼也沒說啊?”

“不管,反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戀人了。”

“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做什麼,喂!”所有的話都被一個吻堵得滿滿的。

啪啪!

連續的聲音將威達爾的兩腮印出很對稱的兩個手印。又羞又氣的靈匙展開雙翼飛回天空。

“喂!別忘了,我是你的戀人哦,下次再在這裏見吧!”

“誰要和你見……”靈匙惱怒的回頭吼道,卻發現威達爾已經沒了蹤影:“真是的,幹嗎自顧自的說完就跑,下次一定要好好的拒絕他。”

正想著,熟悉的羽翼聲在頭頂響起,她昂頭,看著那個緩慢靠近的水色天使,原本輕鬆下來的心情又被一陣莫名的空洞所替代。

“匙,你又來這裏了麼?”

她微笑,可是那笑裏充滿了寂寞與苦澀,“葛布列姐姐。”

葛布列溫柔的抱住她,心疼地問:“為什麼,一直來這裏。”

靈匙伏在她胸前,痛苦的斂著眸,唇上有著血紅的齒痕,“我,不知道,隻覺得,自己不可以不來這。”

“回去吧,私自走出天門是禁忌,如果被陛下發現就糟糕了。”葛布列牽著她的手,轉身。

她沉默的低下頭,任葛布列拉著她飛回去,然而就在她們起飛的一刹那,一種異樣的感覺流竄過葛布列的意識。

有人?

她回頭看向空無一物的山穀,沒有看到任何生命的跡象。葛布列警戒的皺起眉。她不會感覺錯的,剛才確實有一道視線從那山穀之中凝望著她們,可是僅僅她回頭的一瞬間對方就隱去了聲息,是誰呢?

“葛布列姐姐,怎麼了?”身後的孩子不解的看著她突來動作。

她愣了一下,旋即對她微笑道,“不,沒事。”嘴裏如此說,但是心裏卻對剛才那個視線抱著戒備。對方是誰呢?在那裏已經多久了呢?僅僅是路過?還是……她暗自瞄了眼飛在身邊的靈匙……

“匙。”

“嗯?”

“最近,你暫時不要來這裏了?”

“為什麼?”

“聽我的話,最近不要來。”

“哦~~~”回答的聲音很不情願,但是葛布列不在乎,她隻在乎靈匙是否會受到傷害,她已經失去了那絕美的笑容,不想連同她也一起失去。

兩道藍色的光在空中閃過,天使重回天界。

空蕩的山穀中,黑暗凝聚成型,漆黑的六翼揉搓著風聲,銀色的發飛揚翩躚,孤寂的凝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

葛布列的預感沒有錯,當靈匙再次降臨此地時,命運之門開啟了

——靈匙與魔王路西弗的□□威達爾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