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的我們都是肉體凡胎,普遍和平凡人來就不是生存的罪過,但偉大和不朽也不是什麼人的專利。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每一個人都隻能活在很有限,甚至是無法認識的自我之中。康德也曾經把人的這種有限生存歸結成三個哲學問題:我能夠知道什麼?我應該做什麼?我可以希望什麼?
的確,每當我們一想到這個關於 “生存”的轉瞬即逝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悲哀,我們簡直無法容忍自己怎能如此短暫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這種無法容忍,是塵世間的皇帝們在享受盡了人間的富貴榮華後,拚著老命不要也想長生不老的原因也罷,是和尚道士流泡製“來生”“天堂”“輪回”來安慰自已的理由也罷。這一切的一切都絲毫不能妨礙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幾十萬人誕生,又有幾十萬人死亡的“生存”現實。
的確,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所發生的無數大事小事中,與“某一個生存個體”有關的事,其形容詞幾乎是零,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們對“生存”感到沮喪和失望。
可是,人們是否聯想過另一些場景,在人類的生物鏈上如果沒有一個個的“我”這個生命的瞬間,這種生物鏈還能伸延嗎?再者,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億萬個我的呼吸,我的欲望,我的行為。這個世界還存在嗎?
行屍走肉之類的詞絕不是發明出來唬人的,它是婦女媧造人時專門為那些忘記自己的人設計準備的漂亮外套。
當你一不小心認為它隻是件漂亮外套時,你就錯了,錯得像一條找不到家瀕死的狗。
拒絕了解生存的人,終其一生隻能發一陣又一陣的糊塗。
討厭了解生存的人,每天的成就便是做夢:夢裏漂泊,夢裏發財、夢裏英雄。
這個世界曆來很公平,總想成神仙的自己,大部分卻變成了誰也認不出來的孤魂;一天到晚除了享樂還是享樂的自己,全部的形象,活脫脫地就是一個趕著去地獄投胎的餓鬼。
生存是一把刀,解剖生存從來比解剖其他更難卻更有用。
人的一生就這麼一輩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嫌他長得醜、長得卑賤,不要他不行;你認定他與眾不同、出類拔萃,高興得歡呼雀躍,冷不妨他就讓你栽個大跟頭。
生存背著存生的十字架走生存的路,一輩子能不踩著生存的影子走路的人,很少因為所有的生存者都習慣在白天有太陽的時候啟程上路。
其實,大家都忘了隻有黑夜才給生存者把生存點燃的機會。
俗世的我們都是肉體凡胎,普遍和平凡從來就不是生存的罪過,但偉大和不朽也不是什麼人的專利。
一個人不管有空還是沒空,都應時常問一問,什麼才是生存心跳的滋味?
這裏有必要提一下,在現實生存中,有一種“反生存的力量”,譬如,盲目追星、金錢至上等等,之所以提到這種“反生存的力量”,旨在提醒有限的生存者,我們本來就已經生存得十分有限,如果我們還向這些“反生存”的東西妥協,也就意味著和“行屍走肉”妥協。
而妥協的結果是,自我生存中的一切,外貌、學識、個性、機遇、水平、理想、意誌……全部都隻是一種待價而沽的商品。我們的行為也成了一個個期待獲得期待利潤期待回報的投資,這種商品隻能擺在虛無、自卑的超市中等待出售,等待獲取更多的“人生利潤”,那就不是抑或失卻了生存的本來麵目。
當地球轉進21世紀的今天,現代人怎樣才能將有限的生存,存在於無限之中呢?
至少要投入一項事業。惟有這樣才能將自我渺小的有限的生命力,參與到一種偉大的力量體係中去並獲得與環境中“反生存”力量的抗衡之力。
盡最大力量讓生存中的每一個行為都能改變自己的過去或彌補過去失誤的創傷。也就是說,所有的行為,對“生存”都應具有積極的意義。這樣,就能做到生而有限,存而無限。即本輯所提到的最有意義的生命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