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年閱讀小說的她還是明白一個定律,那就是藥王穀必定是江湖中醫術數一數二的地方,而且裏頭的主人性子肯定很奇怪,完全沒有醫德,是否醫人全看心情。
看來這裏也是差不多。
果然,當他們到達藥王穀求見藥王,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隻看了她一眼就很囂張地說了句“沒心情,不醫!”時,月子雨就知道小說的定律果然是正確的。
“藥王!請你給她看看吧!她還隻是個孩子!”
“大夫的職責就是醫人,哪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大夫啊!”
看著他們兩父子的反應,月子雨撇撇嘴聳聳肩,相對與司空碧的焦慮與司空澈的不滿,她不在乎的態度就好似中毒的人不是她。
這反應倒是讓藥王有些訝異了,他見過很多因為他的拒絕而心生各種情緒的人,卻沒見過這般不在乎自己身體的人,而且中毒的還是她自己!
難道是欲擒故縱?可是一個小娃娃懂得什麼叫欲擒故縱麼?
藥王承認自己倒是被她引起了些興趣,不由好奇地問道,心裏卻是沒有一絲要給她醫治的念頭,隻當是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這中毒的小姑娘都不在乎了,你們倒是比她還緊張啊。既然人家不願被醫,我又何苦自找沒趣呢。”
司空兩父子轉過頭,發現月子雨真如藥王所說,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
而月子雨也隻是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隨後將視線轉回那故意刁難的藥王身上,冷笑:“有什麼關係,沒人給我解毒,我大不了一死,反正死也沒什麼好怕的。況且我這個人,最討厭大夫了。要我期望一個不一定能救得了我的大夫,還不如讓我自身自滅算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醫生不能醫百病,而將期望寄托於醫生身上,最終換來的也不過是句“無能為力”。沒有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她早已看透,討厭醫生,不會再依賴所謂的醫生了。
“玉兒,你別亂說話!”司空碧難得神色難看地怒訴一人。
“喂,你看不爽大夫也不該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司空澈有些尷尬的拉拉她的袖子,貌似是想讓她收回那句話。
月子雨卻不為所動,隻是淡然地看著眼前一切,也不說話。
藥王挑眉,眼中明顯閃過一道玩味,“你倒是個偏執的小姑娘,應該會和我家小子很合得來吧。”
眾人聽不懂他的話,怎麼會突然扯到藥王的兒子了?
但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那小子盡得我真傳,隻可惜到現在還沒遇上一個適合的病患給他練練手。我看小姑娘你和那小子年紀相仿,不如你就留下給他玩玩吧。”
聽此,月子雨微微皺眉,心裏對這老家夥更是厭惡幾分。
她本來也能算是個逆來順受之人,沒多在乎自己的處境,可偏偏隻能怪藥王是她最討厭的大夫,現在更是無視她的意願想讓她當他兒子的白老鼠,所以就算她脾氣再好,也會討厭起這人來。
真是個自我中心霸道無恥的家夥!
“老頭兒,你覺得我有必要讓你兒子玩麼。我可不想被他玩死呢。”月子雨此時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更是幹脆把一個才三十出頭的男子喚作老頭。
“你可以不答應,但你身旁這兩位絕對不會拒絕。”藥王倒是很篤定司空兩父子——主要是司空碧,不會拒絕他的提議,高傲地昂起頭來笑道,“這世上唯有藥王穀能解‘十夜滅’之毒。若是我不肯給你醫治,那這世上隻剩我兒子懂得如何解此毒。這是你唯一活下來的希望,你說他們會不會拒絕?”這話雖然是對月子雨說,他眼神卻是盯著司空碧。
“好!請令公子為在下的徒兒解毒!”司空碧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了,看得月子雨冷哼一聲,很是不滿。
無恥藥王得意地瞥了她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向身後的竹屋大聲喊道:
“韻兒,你過來!為父給你找了個玩伴!”
月子雨抽抽嘴角,恐怕世上隻有眼前這家夥才能把試驗品說成玩伴了。不過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她也的確是玩伴……讓人隨意玩弄的‘玩具’!
竹屋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出現的是一名與司空碧相同,白衣似雪的男孩,年紀倒與司空澈相近,約十歲左右。
他肌膚與冰夜大陸一般居民無異,看來異常白皙;一雙深如寒潭的黑眸平靜無波,似乎沒東西能打破這片清冷的眼;唇紅齒白的薄唇微抿,看不出喜怒。
此人年紀輕輕,給人的印象,就像是朵高傲清冷的冰蓮。和他父親的那種霸道囂張的氣質完全不同,若不是眉間有那些許的神似之處,或許沒人會將它們當父子。
不過對於月子雨這個看慣了高傲麵癱的人來說,這點小小的冷氣還嚇不倒她。
“這就是我兒子,古寒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