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寒韻(1 / 2)

在許多小說中,一位醫術高明的神醫有怪異的規矩或性子的幾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而且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職業道德。雖然他們最後都會給主角醫治,但理由不是主角是特別的就是因為喜歡主角。但月子雨雖然也遇上了一個性子怪異沒有職業道德的神醫,隻不過給她醫治的居然是和個還沒長大的小屁孩,給她解毒的理由居然是為了給那小孩練手。這世上醫術高超的醫者不少、其中幾個有些怪異也無可厚非,可一個喜歡勉強病患得到治療的醫者--尤其他不是因為醫德而是為了一個無聊到極點的私欲,就很讓人討厭了。月子雨本來就對醫生沒好感,若是碰上這種事她估計也隻是會嘲諷幾句,不會太在意。可今天那受害者居然是她,自然讓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連帶著做出一些事——平日被隱藏得極好,絕對不會做出的事情。“嗬,我還不知道原來醫者的職業不是醫人,是折磨病患的呢。”臉上浮現一抹稱之為猙獰也不為過的絕美笑容,月子雨對著剛踏出竹屋的孩子譏笑道,“不過也對,看你們兩個,老的任性無賴,小的就一個冷冰冰的麵癱沒有一點人情味,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不過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收到老爹指示的司空澈捂住嘴,打斷了接下來更不堪的嘲諷。但月子雨也沒反抗,隻是睜著她一雙冷若冰霜的黑眸看著眼前的一老一少,悠閑肆意得不得了,仿佛此刻的她並沒有被人拉著製止住行動般。那身從容不迫的高貴氣質、那神情中隱隱透露的不屬於孩童的成熟、還有她眼底毫不隱藏的厭惡。沒有怒意、沒有懊惱、更沒有悔恨,有的就隻是深深的厭惡。這倒是稍微引起了藥王與他兒子的關注,而司空父子則是無奈與糾結(還有氣憤)。終於,一直沉默不語對一切冷眼旁觀的白衣孩童,古寒韻開口了:“好,知道了。”清清冷冷的嗓音中有著一股冷漠,更有絲絲寒意。那是一種並非刻意表現出,而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意。他的那句“知道了”是對著他父親所說,意思不外乎就是,同意讓月子雨當他的“玩伴”。自然,他們口中玩伴的意思,與絕大多數孩童所指的玩伴有著很大的不同。兩父子都有意無意地完全無視了月子雨的意見,更視她的討厭為無物。至於司空碧,雖然他承認藥王父子的態度有著很大的問題,說的話也容易讓人誤會,但他堅信,人家既然是德高望重的大夫,那一定隻是言辭上的口誤,對方的意思應該不會是那樣的。況且,這是唯一能救月子雨的方法,因為十夜滅的毒性,注定了無論中毒之人武功多高,內力多深厚,也無法延緩死亡降臨的時間,唯有藥王穀才是唯一的希望。因為江湖眾人都知,此毒是沒有解藥的,唯有通過藥王穀特殊的療法,方能解毒。“嗯,十夜滅的毒需要花上好幾日來解,小丫頭幹脆就住下吧。”根本沒有征求眾人意見,轉過頭對自家兒子吩咐,“韻兒,你帶這丫頭到客房去醫治吧。”古寒韻點點頭,直接轉過身回到竹屋內,貌似一點也沒有理會月子雨的打算。反倒是司空澈強拉著她跟在古寒韻身後走的。見孩子們離去,藥王又理所當然地說道:“我這裏還有幾間客房,這段期間你們就在此住下吧。正好我缺了幾個給我采藥的幫手。”言下之意就是要人家幫他打雜。“好的,謝藥王。”而爛好人就是爛好人,就算是這樣也不會發火,還真心答謝對方。……………………月子雨無所事事地邊跟在古寒韻身後,便看著這竹屋內的擺設,倒也沒再做多餘的反抗了,或者該說,她一開始就沒反抗過,因為在她開始反抗前就一定會被製止。一進屋,撲鼻而來的便是濃濃的草香與藥味,讓她微微皺眉。對於一切與醫療有關的事物,她向來是下意識排斥的。所以在皇宮時,她雖然貪玩,卻也懂得量力而為,不會讓自己有一絲受傷的可能,飯食也都是采取營養豐富的菜肴,到目前為止還真沒生過病。不過她也明白,若是生病就一定要早點送醫,這樣才好得快。她討厭醫生,但更討厭病痛。一直對藥王那種厭煩的態度,一是因為對方無意給自己醫病,而且態度惡劣的很。既然對方不肯救,她觀察對方的性格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改變注意的人,自然也知道拉下臉懇求對方肯定沒用。既然如此,她當然會把對醫生的厭惡與病痛的折磨發泄在人家身上。至於眼前這古寒韻。他肯救她是一回事,至於他的態度……還有待考量!無聲的走入竹屋深處——其實是走在前方的古寒韻不說話、中間的月子雨心情煩躁不願說話,而不算話嘮卻是三人中最多話的司空澈,也因為沒有話題而沉默下來。導致三人中有種詭異的氣氛。走過一排排的房間,眼尖的月子雨在經過一間沒關上門的房間時,撇到了一位躺坐在床鋪上麵色蒼白的少年。他的年齡大約比他們幾人大上幾歲,樣貌算得上帥氣,隻是多了種陰柔之色,搭配上那身病態般的肌膚,即便此刻的他表情是如此冰冷,卻能讓人心底產生一種憐惜之意。他的神情是冷的,不是古寒韻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更像封閉自己內心,刻意逃避現實的冷。而他的視線,也不知是否有注意到門前走過的那詭異氣氛的三人,至始至終都望著窗外。難得沒下雪,窗外的陽光十分溫暖,讓照耀在它光輝之下的所有人心中湧起一股暖意,感到無比舒適。今日的太陽,溫暖柔和得讓人絕望。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月子雨隻僵了一瞬,便繼續若無其事地跟在古寒韻身後。走到最裏頭的房門前,古寒韻轉過身來看著跟在身後的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看都沒看他的“病人”,冷冷地盯著不請自來的司空澈,不悅道:“你要跟到什麼時候。”這話說得,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他是下逐客令了。況且司空澈並不傻,他隻是衝動了點,熱血了點,稍微有點不愛動腦,但察言觀色他還是懂的。雖然人家態度讓他不爽,但沒辦法,自家新收也是他唯一正式被承認的小師妹的命掌握在這家夥身上,司空澈也隻能忍下這口氣,臉色鐵青地離開,同時在心中抱怨。古寒韻率先進入房中,也不等月子雨跟進來就自顧自地坐在床邊,沒有一點待客之道。見月子雨跟進來了,就隻是抬眼淡淡吩咐聲:“躺下。伸手。”月子雨開始懷疑人家不隻是麵部肌肉痙攣,而且還得了語言障礙。不過雖然心裏很惡劣的是這麼想的,但月子雨也算聽話,隻是撇了撇嘴就乖乖走過去躺在床上。她從來不會做無用的掙紮。但這倒是惹得古寒韻的訝異,先前見她那般反應,他還以為她不會乖乖聽話,就算真照做也一定會嘲諷幾句,誰知道這女孩居然一言不發的聽了古寒韻的話?!從她的眼神中,他見到的是一片帶著厭惡的寒冷。她還是不願,卻不會去反抗。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病患引起了他的興趣。古寒韻雖然為人冷漠,但到底還是隻是個好奇心盛汪的孩子。至今為止,他所見過的人們有哪個不是刻意討好他們父子的為他們治病的,就算最後得知無法或不願救治,他們也隻是苦苦哀求或是陷入絕望之中自哀自憐,還真從未遇到過一個那麼討厭醫者的病患,還得逼她接受治療。不過當然,他肯給她解毒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如果月子雨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譏笑他犯賤,居然對討厭他的人感興趣。乖乖躺在床上,別過眼不去看頭頂上那討厭的人,月子雨伸出她白皙細小的手臂給他把脈。古寒韻手指撫上對方脈搏,良久後清冷無波動的眼眸終於浮現出些讚許,微微揚眉道:“你身子保養得不錯,底子夠好。”一直看著別處的月子雨全然沒發現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異,隻聽他繼續說,“十夜滅必須將銀針紮入你身上幾處大穴,並藥浴三日三夜,方可解毒。”挑眉,也就是說她必須和著冷冰冰的麵癱相處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