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不承認?”
張煥踏前一步,惡狠狠盯著趙管事,嘴角咧出一抹獰笑:“信不信我拉你到我嶽父大人麵前,辯一辯是非黑白?”
又大聲喊道:“可有人願作證?”
“我作證,我願意作證。”
圍觀群眾大聲疾呼,紛紛表示願意衙門走一遭。
“操,到了你嶽父麵前,你們翁婿兩人狼狽為奸,到時候我就是泥巴掉褲襠,不是死也是死啊。”趙管事一聲慘叫。
“你敢汙蔑我們敬愛的縣丞大人?走,我告你個誹謗罪再說。”張煥一下子就揪住趙管事的小辮子,不依不饒。
趙管事徹底嚇傻了,才知道,這一下子自己真正是百口莫辯,隻能忍氣吞聲,來個啞巴吃黃連,隻好低聲下氣的求饒:“張秀才,小人錯了,是小人打碎了玉佩,小人願意賠償,此事與小猴子無關,都是小人的錯。”
“算你聰明。”
張煥臉上的獰笑隨即一斂而起,露出微笑,親切的說道:“這就對了,大家都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你看,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沒必要大動幹戈,傷了和氣。”
趙管事被說的是一愣一愣,使勁的點頭稱是,可心中卻破口大罵,這個憨頭憨腦的秀才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陰毒?
張煥十分滿意趙管事的表現,臉上的微笑更濃,親切的詢問:“我看你倒是沒什麼大礙吧?”
“大礙?”
趙管事一驚,抬起頭來,一雙惡毒的眼神在盯著自己,他渾身汗毛顫栗又趕緊低下頭,搖頭道:“小人隻是鼻梁骨斷裂,流了幾兩血,沒有大礙,反而有益身體的健康,小人感謝您還來不及呢,哪裏有什麼大礙。”
“沒事,你看我長的三大無粗的,這些隻是小事,舉手之勞而已,趙管事您就不必三番五次的感謝。”他目光一轉,又道:“隻是你看你把他打成這樣,是不是應該…嗯…那個啥…”
“我懂…”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管事一點頭,從衣角裏摸出一兩銀子,沾滿鮮血的臉上堆滿獻媚的笑容:“這小人的一點點兒補償,還請您收下才是。”
張煥微笑的婉拒:“我說過,我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實在是不足掛齒。這錢可不是給我,應該給苦主才對。”
“嗯,公子說的是。”趙管事無比肉痛的拿著沉甸甸的一兩銀子,拖著無比沉重的步伐來到少年麵前,低下昔日高傲的頭顱,低聲下氣的說道:“實在是對不起您,我不應該打您,這點銀子雖然不多,算是我一點心意,以為抹平我心中的愧疚,希望你收下,不然我會內疚的。”
“這…”
少年吱吱唔唔,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一時間精神恍然,不知該怎麼辦,隨即把目光轉向張煥。
“您一定要收下。”趙管事急了,因為一雙雙眼睛都虎視眈眈,若是這個人不肯收下,說不定就會有人起哄。那自己就慘了。
“既然是趙管事的一片心意,那你就不要推諉。”
張煥微笑的點頭示意,少年這才伸出滿是老繭的幼嫩雙手,接過趙管事微微顫抖的手裏一兩銀子。
“不許拿!”
就在少年剛要接過銀兩的那一瞬息之間,人群中徒然傳來一聲厲喝。圍觀群眾一雙雙憤怒的眼神一下子交集在一個矮小卻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頓時有人認出了此人,一聲疾呼。
“是陳煜!”
“哪個陳煜?”
“是陳主薄的公子?”
“這一下糟糕了”
一聲聲惋惜怨恨的歎息響起。
張煥心中一凜,正主來了。他目光一轉,冷哼一聲,正好與陳煜四目相對,碰出一串無形的火花。
“少爺。”
趙管事一聲慘叫,連跑帶跳的來到陳煜麵前,抹著眼淚哭訴;“少爺,您來了,您終於來了啊。”
陳煜強壓住心頭的怒氣,點頭道:“嗯…本少爺來了。”
“是老仆不好,在外人麵前折了少爺您的威風……。”趙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添油加醋起來。
“沒事。這一切我都看到了。我絕不會讓我陳家的老人寒心的,這一切由我做主。”陳煜和聲細語的安慰著。
“多謝少爺,老仆慚愧啊。”趙管事感動的連連作揖。
陳煜微笑的擺了擺手,趙管事十分知趣的退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少年,那少年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麵如死灰,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