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從清晨出門,在拱辰門和黃三一番座談,隻喝少許茶水和點心,肚子嘰裏咕嚕的抗議起來,雙目掃視四周,四周酒樓林立,彩旗飄揚,喧鬧聲不絕耳語,甚為繁華。
“鹵麵,興化鹵麵?”
一看到興化鹵麵的百年老招牌,一股噴香的味道由遠至近的飄來,張煥深吸一口,頓時精神一震,拇指大動。
“來碗鹵麵。”
張煥走到小店前,喊了一聲,一個身著羅裙的中年婦女滿臉笑容的把張煥迎進去,又趕緊擦了擦原本就油光發亮的四方桌,示意客人稍等片刻。
這家店麵不大,生意卻十分的好,店主夫婦兩人忙的團團轉,臉上的喜悅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老板娘很快端來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鹵麵,張煥抄著筷子,夾上一口細膩柔滑的麵條,‘滋溜’一聲的咽下,隨即敞開肚皮,毫無吃相,片刻之後,風卷殘雲,碗裏空空如也,神態十分滿足。
“付錢。”
張煥喊了一聲,老板娘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客官,五文錢。”
張煥從衣角裏掏出幾枚銅板,遞給老板娘。
“這位小哥,那邊好像有人看著你。”
同坐在一桌的一個身著儒衫,相貌堂正的老者,向張煥善意的提醒道。
順著老者所說的方向,果然見到幾個蟑頭鼠腦之輩正時不時的瞄向自己這裏,張煥眉頭一皺,心中疑竇,這家夥誰啊?
那個身著錦衣的男子極為傲慢的迎上張煥的目光,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王八蛋,幹你妹的。”
張煥心中狠狠的代替大明上億人同時深情款款的問候這個猥瑣的錦衣男子的全家女性和男性。
“嗯?”
錦衣男子看著張煥嘴裏動了幾下,似乎感受到張煥的那含情脈脈的問候,隨即騰的一下子的站立起來。
“小畜生,陳公子的東西你也敢偷?你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就在這時,一聲破口大罵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來,頓時把兩人起拔弩張的氣氛轉移出去,張煥扭頭一看,隻見又白又胖的中年男子追著一個麵白俊秀的小夥子。
“偷陳家的東西出去賣?看來這陳家很有錢。”張煥低聲向老者詢問道。
“不清楚。”儒衫老者搖頭道。
“有錢?”
隔壁桌的一個老農樣子的人冷笑道:“知道那個蟑頭鼠腦的錦衣公子誰嗎?”
張煥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誰?”
老農冷冷一笑,似乎很仇視這個陳公子,冷聲道:“縣主薄的公子,陳煜,陳大公子。”
張煥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怪不得那一雙眼神格外的刺眼。他又瞥了一眼陳煜,仔細一看,這小子一身錦袍,卻長的個矮,尖嘴猴腮,身子卻是十分健壯,怎麼看都像一個矮冬瓜,小醜。
他嘴角邊上又勾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暗暗大罵,就你這熊樣還敢和俺搶女人,等著吧,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隨即又把目光轉到那偷東西的少年身上,卻聽到同桌的儒衫老者連連搖頭歎息:“偷了陳家的東西,這個苦主又在跟前,這孩子估計不妙了。”
張煥不動聲色道:“我們拭目以待吧。”
儒衫老者點頜首,不再言語。
“小畜生,陳家給你吃好的穿好的,你竟然敢吃裏爬外。”那個中年男子揪住他的頭發,直接把他摁到在地,掄起大拳頭,如同雨點般的狠狠的砸下。而那少年抱著腦袋,滿地打滾,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嚎。
陳煜饒有興致的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十分愜意的欣賞著趙管事毆打少年,絲毫沒有出言阻止的動跡。
“趙管事,都是我不好,求你不要打我了,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娘病重,在我陳家當個奴仆一個月才三百文錢,根本就不夠抓把藥,我隻好兵行險著,偷了一塊玉佩而已。”少年不斷的嚎哭,神色淒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之中更是隱隱夾雜著一絲絲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