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站起身來,大步走下了丹陛,來到了陳星的身前,伸手將他扶起。此時,吳有德已經搬來了一個錦凳,放在了丹陛之下。衛恒扶著陳星,目光掃視有些騷動的群臣,沉聲說道:“老司徒,朕說你擔的起!先不說你輔佐兩代君王,勞苦功高。但是自朕登基之後,朝中若無老司徒的照應,恐怕……所以,老司徒,你當一句朕的老師也絲毫不為過。當年陳基先生教導朕,與朕也是有師生的情意。可是陳基先生如今已經不在,老司徒,朕一直以來想要說的一句,還請老司徒代陳基先生代領!”說著,他扶著陳星坐下,退後兩步,恭敬的跪地高聲說道:“學生衛恒,叩見老師!”
衛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震驚了滿朝的文武。陳星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衛恒的身前,神色激動的大聲說道:“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呀,這要折殺死老夫了!”
但是衛恒猶自恭敬的叩首三下,站起來將陳星一把扶起,深情的說道:“老司徒,您當知道朕當年有許多的苦衷,所以……這對朕來說,一直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今日,老司徒代陳基先生受朕一禮,也算是完了朕這多年來的心願!”
“皇上呀!”陳星渾身顫抖不停,老淚縱橫,再也說不下去。滿朝的文武此刻也是無不動容,呆呆的看著衛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衛恒將陳星扶著坐在錦凳上,大步走上丹陛,回座龍椅,“自古以來,天地君親師,乃是人倫無常。朕登基三年,一無建樹,實在愧對天下。朕如此,隻是希望能讓天下人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這師生之誼,任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陳基先生不在,所以這禦書房少保一職,就由老司徒代領吧!”
“老臣代臣弟謝皇上!”陳星再次站起身來,躬身就要拜倒。
“老司徒,朕已經賜你上麵免去叩拜之禮,難道你要違抗朕的旨意嗎?”衛恒突然間一聲厲喝,陳星叩拜的動作嘎然而止。他直起身來,老淚縱橫,顫聲說道:“老臣不敢!”
衛恒那冷厲的麵孔上,突然間又堆起了笑容,“既然如此,請老司徒坐下說話!”
這一次,陳星沒有再退讓,在滿朝文武尊敬的目光下,他緩緩的坐在了錦凳之上。衛恒咳嗽了一聲,將眾人的心神喚回。他眉頭緊皺,接著說道:“當日朕登基之時,曾有為父皇守陵三年,如今三年孝製未到,樂王造反,朕不得已誅殺。當日的輔政大臣隻剩下了陳老司徒,所以朕想在後麵的半年中,仍有老司徒攝政,不知司徒以為如何?”
如同又扔了一塊石頭進平靜的水麵,滿朝文武頓時騷亂了。沒有等陳星開口,周青大步走出朝班,“皇上,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樂黨攝政三年,天下已然大亂。皇上秉天命而斷亂源,正應借此機會,重整朝綱,興我帝國。老司徒雖然德高望重,且忠心皇上,但是年事已大,實不宜擔此重任!”
“周青所言所言,正是老臣所想,懇請皇上三思,收回成名!”陳星也連忙大聲的說道。滿朝文武不由得向周青看去,心中都想到:如此得體的話,怎麼讓他說了去?
衛恒眉頭緊皺沉吟不語,久久也不開口。
周青上前一步,再次開口說道:“皇上,如今江南尚有兵禍,正需要皇上銳氣鎮壓,如此艱巨之事若是由老司徒處理,恐怕他身體不堪煩巨。民間有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此話於國相同。老司徒年歲已高,若是有個不測,皇上又如何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