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博學鴻儒,也是一位踏踏實實的作家、學者。他精通英、法、意、德、拉丁、西班牙等多種語言,並且純正得讓外國人都讚歎不已。他的《談藝錄》、《管錐編》讓後人為之汗顏,《圍城》也被譯為多國文字,備受推崇,但他並不引以自傲。他說他對《談藝錄》“壯悔滋深”,對《圍城》“不很滿意”。他對這些著作不厭其煩地修正、補訂,尤其是愈到晚年,立論愈嚴謹、愈認真。成果愈大,愈謙虛,這才是一位真正的大學者最令人肅然起敬的精神和品格。
錢鍾書一生不務虛名,淡泊自守,寵辱不驚。有外國記者如是說:“來到中國,有兩個願望:一是看看萬裏長城,二是見見錢鍾書。”簡直把他看成是中國文化的奇跡與象征。一些人不遠萬裏前來“朝聖”,然而,他卻常常閉門謝客,避之唯恐不及。曾有一次,一位英國女士來到中國,想拜見錢鍾書,他卻在電話中說:“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不錯,又何必要認識那個下蛋的母雞呢?”1991年全國18家電視台拍攝《中國當代文化名人》,錢鍾書為首批36人之一,但他拒絕接受拍攝。對於有些人策劃出版《錢鍾書研究》、《錢學年鑒》,他阻攔不成便憤然道:“吹捧多於研究”,“拾到籃裏便是菜”。有人用錢策動他接受采訪,他卻說:“我都姓了一輩子錢,難道還迷信錢嗎?”
《圍城》是錢鍾書創作的唯一一部長篇小說,這部作品一問世,即震驚了20世紀40年代的中國文壇。從藝術價值上看,它也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少數可以傳世的佳作之一。新中國成立後,《圍城》長期銷聲匿跡,在所有的中國現代文學史專著中都沒有《圍城》的位置。美籍華人、著名文藝批評家夏誌清在1961年出版的《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對《圍城》推崇備至。20世紀80年代在祖國大陸掀起了一股《圍城》熱,《圍城》重新受到廣大讀者青睞。隨著時間的流逝,《圍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也越來越得到學術界的肯定。
《圍城》依靠喜劇色彩表現了悲劇效果,語言豐富犀利,對話妙語連珠,給讀者智慧的享受。作者的反諷藝術手法高超,大到主題的暗示,小到人物隱秘心理的刻畫、世態人情的觀察,都可見作者的機智與幽默。錢鍾書是一位學者式的作家,他的描述聰睿、俏皮,在談天說地中摻入諷喻的機趣,古今中外的習俗、典故、名人軼事、名詩佳句,信手拈來,即成妙語。說《圍城》是一部幽默大全並不過分。
錢鍾書學問博大精深,學貫中西,堪稱一代博學鴻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