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茶衝泡有“高衝低灑、刮沫淋蓋、燙杯熱罐、澄清濾歹”的泡製程序,衛生科學。輪衝泡時有“關公巡城”之稱,即斟茶時,不能一下衝滿,而要來回衝泡,飲茶時,先敬尊長賓客,其他人下一輪喝,泡上三四輪後,再加茶葉,再衝再泡,一邊聊天,一邊喝茶,一坐就是半天。工夫茶因此而得名。
但真正讓他在飲茶上講究起來,卻是他初到台灣時在買茶中碰到的一件事。有一次,梁實秋想傾囊之所有在飲茶上豪華一下,便走進一家茶店,索買上好龍井。店主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取出八元一斤的龍井茶。梁實秋表示不滿。店主便取出十二元一斤的龍井。梁實秋仍然不滿。這時店主勃然色變,厲聲說:“買東西,看貨色,不能專以價錢定上下。提高價格,自欺欺人耳!先生奈何不察?”
店主這番話猶如一記棒喝,讓梁實秋頓然有悟。從此以後,他於飲茶但論品味,不問價錢。這種但求茶的本質和內蘊,追求茶的真善美,即是一種更為講究的飲茶,完全有別於並且更高於他在這之前於飲茶上的所有講究。
9、“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趙樸初,1907年生,安徽太和人,自幼酷愛詩詞及書法。曾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佛教協會會長,中華詩詞學會名譽會長,西泠印社社長,著名書法家。他關心茶事,對茶文化多所貢獻。
趙樸初愛茶,人清如茶,他寫了不少有關茶的詩,對茶的研究頗深。1990年1月3日,已經84歲高齡的他在武夷山禦茶園飲茶,還興致勃勃地向陪同者解釋“茶壽”中的“茶”字代表高壽108歲的出典與內涵。茶後寫下了《武夷山禦茶園飲茶》這首詩:
炭爐瓦罐烹清泉,茶壺中坐杯環旋。
茶注杯杯周複始,三遍注滿供群賢。
飲茶之道亦宜會,聞香玩色後嚐味。
一杯兩杯七八杯,百杯痛飲莫辭醉。
我知醉酒不知茶,茶醉何如酒醉耶。
隻道茶能醒心目,哪知朱碧亂空花。
飽看奇峰飽看水,飽領友情無窮已。
祝我茶壽飽飲茶,半醒半醉回家裏。
詩中描繪的是極為生動的一幅飲“工夫茶”的品茶圖:茶壺、茶杯的擺法,使你仿佛身臨其境,欣賞那來回巡斟,周而複始,什麼“關公巡城”、“韓信點兵”等溫文雅致的飲茶藝術,一幕一幕在眼前展現。品茶的過程是:要先嗅其香,再觀其色,然後再試其味。
古代品茶,講“盧仝七碗”,這裏卻說是一杯、兩杯、八九杯,甚至百杯,當然是胡桃樣的小杯。茶逢知己,百杯痛飲,雖是小杯,還是醉了,詩人寫出醉的感受:祝我茶壽飽飲茶,半醒半醉回家裏。這種“茶醉”,是“醉翁之意不在茶”,是山水之醉,友情之醉,是詩情畫意,深情厚誼,合岩韻茶味,融為一醉!道前人所未道,真是詠茶醉的絕妙之作!
1989年,北京舉辦“中國茶文化展示周”,趙樸初題詩:七碗受至味,一壺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詩化用唐代詩人盧仝的“七碗茶”詩意,引用唐代高僧從諗禪師“吃茶去”的禪林法語自然貼切、生動明了,既是詩人領略茶道的寫照,又是體現茶禪一味,茶禪相通的佳作。寫得空靈灑脫,飽含禪機,廣為世人所傳誦。
1990年秋天,當北京成立中華茶人聯誼會時,他當時因病住進北京醫院,本來答應要來參加會議,後因外事活動不能前來,特地向大會送來了詩幅:“不羨荊卿遊酒人,飲中何物比茶清?相酬七碗風生腋,共吸千江月照心。夢斷趙州禪杖舉,詩留坡老乳花新。茶經廣涉天人學,端賴群賢仔細論。”
“中華茶人聯誼會”的會牌,《中華茶人》雜誌的書名,都是樸老親筆所書。作為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佛教協會會長,在百忙中仍如此關心大力支持茶文化活動,實屬不易。
中國是茶的故鄉,在對外交往中,趙樸初也常常把中國茶和茶文化介紹給國際友人,特別是為中日茶文化交流做了不少工作。
1991年,他為“中日茶文化交流800周年紀念”題一詩幅:“閱盡幾多興廢,七碗風流未墜。悠悠八百年來,同證茶禪一味。”早在1986年10月,他應邀為《中國——茶的故鄉》畫冊題詩:“東瀛玉露甘清香,楞伽紫茸南方良。茶經昔讀今茶史,欲喚天涯認故鄉。”並在詩後加注:“日本寧治產玉露茶甚佳,斯裏蘭卡(古稱欏伽)產紅茶有名於世。”
這首詩從讚頌日本名茶禦製玉露茶,斯裏蘭卡(欏伽)紫茸茶人手,“欲喚天涯認故鄉”,題詩一往情深,表述了中國是茶的故鄉,寫出了中國茶對人類文明的巨大貢獻。他曾為許多重要茶事活動題詩,多半寫成書幅,詩書兼美,堪稱雙絕。
特別值得提出的是應邀去日本祝賀“茶壽”的事,那是1982年3月,趙樸初應日本友人的邀請,去京都清水寺訪問百八老人大西良慶長老,清水寺贈樸老一木茶盤,上麵刻有長老手書的“吃茶去”三字作為茶壽紀念。這次樸老寫了《漢俳五首》,表示祝賀,其中第二首是:“茶話又欣同,深感多情百八翁,一席坐春風。”
關於“百八老人”他做了自注:“日本以108歲為‘茶壽’,蓋‘茶’字之‘艸’為二十,加上下麵其餘筆畫‘八’、‘十’、‘八’,合為百八。”“茶壽”一詞,從《漢俳五首》中初次看到,以後發現為許多地方所引用,這是中日茶誼的一段佳話。
趙樸初逝世後,留下辭世偈:“生固欣然,死亦無憾。花落還開,水流不斷。我兮何有,誰歟安息。明月清風,不勞尋覓。”他的高風亮節,將永遠活在人們心裏!他對茶文化的貢獻,也將永遠銘記在茶人們的心裏!
10、“金庸茶館”
金庸,本名查良鏞,1924出生於浙江省海寧縣袁花鎮。入讀家鄉海寧縣袁花鎮小學,畢業於浙江省衢州中學。1944年考入中央政治大學外交係,1945年在杭州任報社外勤記者及英語電訊收譯員。被調派香港,續任國際電訊翻譯。
1955年以“金庸”為筆名,創作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在《新晚報》連載一年,奠定武俠文學基業。《碧血劍》、《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倚天屠龍記》、《連城訣》、《天龍八部》等陸續在報紙連載。
除了武俠小說的寫作,“品茗綠茶”也是金庸的至愛和常年堅持的養生之道,他對綠茶有一定研究,年過七十的“查大俠”說:“綠茶最好的茶葉是好嫩的,是清明之前便要采下做綠茶。”為了避免喝進含鉛質太多的綠茶,金庸建議選擇杭州龍井茶,由於名貴的綠茶葉是來自嫩芽,種茶者必不舍得噴上農藥破壞。他強調喝茶的分量不宜太多,就如他每日的食量亦很少,尤其是澱粉質食品均會吃少一點。他本人經常以喝茶、讀書及書法,令自己生活變得輕鬆,達到保持健康的目標。
2003年,第一本由金庸先生授權的休閑娛樂中文期刊《金庸茶館》麵世。這是為金庸與金庸迷搭建的交流平台,首期刊物圖文並茂,雅俗共賞。金庸先生特為首期《金庸茶館》寫了開篇之作《關於<金庸茶館)》。金庸還到杭州劇院作專題演講,與1800名金庸迷見麵交流,答疑解惑。
金庸在文章中說:“我撰寫武俠小說,最大的動機是在於我很喜歡武俠小說。從兒童時起,大部分的零用錢就花在購買武俠小說上……自從我寫了武俠小說之後,遇到的朋友,不論是舊朋友還是新識的,總是和我談陳家洛、蕭峰、阿朱、小龍女,我不大接口,旁邊就有人接上去,談論不休。有人還興猶未盡,約了下次再談。如果有個茶館,茶客們逢到了,沏一杯茶,談談袁承誌、青青、阿九,倒也有點味道。
“……上海文彙新民聯合報業集團的主持人趙先生、胡先生,文彙報前總編輯石先生,浙江站站長萬先生為人厚道熱心,都是我的讀者兼朋友。承他們好意,發起組織‘金庸書友會’,要開一家茶館,供書友們談天說地。我欣然同意……‘金庸茶館’則小至九歲,老至八九十歲,大家都可來泡一杯龍井,指出金庸小說中的錯誤,我和各位書友談天說地,高興至極。既交朋友,又遣雅興,豈不快哉!《金庸茶館》期刊,亦以此為宗旨,隻談小說人物故事,不涉時人時事,豈不快哉!”
11、陳香梅的中國茶情
陳香梅,1925年生於北京一個外交世家。陳香梅的父親陳應榮是著名的教授、編輯與外交家。外祖父廖鳳舒與國民黨元老廖仲愷是親兄弟,曾任古巴公使和日本大使。長於亂世的她後來嫁與反法西斯鬥士飛虎隊將軍陳納德,活躍於美國和中國內地、香港、台灣的政界高層。陳香梅不僅是一位政治風雲人物,也是一位傑出的企業家。早在三十年前,她就被評為全美七十位最有影響的人物之一。近年更為中國的改革開放和改善中美兩國關係建言獻策,身體力行。
陳香梅在她的寫作生涯和日常生活中,一直酷愛於品啜中國之茶,尤其是香港下午茶。隻緣中國之茶給了她太多的依戀,太多的嗬護,太多的追憶與靈感……
陳香梅初啜香港下午茶,那是在香港大學的茶室,下午茶曾經伴著她度過了最難忘的一段大學生活。其時廣州淪陷,她就讀的嶺南大學剛從廣州遷到香港,借用香港大學的教室上課。因上課時間安排在午後和晚間,所以上課之前和下課之後,她便常邀上三五學侶、茶侶,茗話於港大的茶寮中。
由於日本侵略軍的炮火轟毀了他們的大學生活,所以下午茶失卻了往日的溫馨和歡欣,摻進了太多的惶恐,太多的愁傷!她永遠忘卻不了那個災難的日子:
1941年12月7日。適逢周末,她和友人在一處茶座喝下午茶。恰巧遇上了好幾位朋友,一時高興,就坐上火車去大埔郊遊,玩得興起,有人主張索性就在郊外住上一宿。結果日本侵略軍當夜直入大埔,留在那裏的朋友也慘罹災禍,隻有她和她的朋友兩人搭上最後一班返港的火車歸來。
此後在戰事進行的18天中,她和她的朋友則成了患難之交。當此離亂之時,她所能獲得的惟一慰藉,便是香港下午茶。因為每天下午,她的朋友仍想辦法來陪伴她,共啜清茗,聊以衝淡彼此心頭的愁苦與憂傷……五個月後,他倆終於和其他親友一同離港,取道廣州灣而進入內地。臨別的時候,她對友人說:“將來,有一天,假如你來看我的時候,我將以三春的茶葉並玫瑰花瓣,為你泡一杯可口的茶,如同咱們在香港下午茶座上所啜的茗汁一樣清甘,一樣清馥!”
香港早年盛行的是廣州早茶,並且也不乏廣州風味的午茶和晚茶,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中國茶道文化的傳統俗風。自從英國占領香港之後,英國下午茶便也推行到了這個華洋雜處之地。那些祖祖輩輩深受中國茶道文化傳統熏陶的香港民眾,他們對於英國下午茶的種種喝茶方式,卻並不以為然,非但沒有把它奉若圭臬,而且憑著自身所擁有的中國茶道文化傳統之優勢,卓有成效地與之抗衡並競爭。
這就是把由廣州早茶衍化而來的本埠午茶並晚茶美妙地糅合在一起,從而創造出了獨具特色的港式下午茶。此茶正是陳香梅所眷念,所鍾愛,所賞鑒的!確然,香港下午茶已成了她的癖愛,已然是無法割舍了。於是,在學校內遷後她依樣畫葫蘆,即模擬香港下午茶的種種規例,試著由自己親手來沏茶,自斟自飲之,聊寄下午啜茗之興。尤其令她欣喜的是,有一位教授也三天兩日邀請她去喝茶。他那裏也是悉依香港下午茶的傳統吃法,竟煨出了一種“茅舍下午茶”,隻因他住的是一所低矮而舊陋的茅舍,故此戲稱之。
鑒於陳香梅是專修國文的,所以這位教授每當看到有什麼值得賞鑒的好文章,就邀請她去一邊品茗,一邊品文,確乎得益匪淺。最叫她不能忘懷的是,這位教授煨茶,用的是一把拙樸得不能再拙樸的紫砂小泥壺,每次瀹茗,先塞進半壺茶葉,而後放在炭爐上,烹之至沸,再倒入核桃般大小的微型杯中,不日喝茶,而日啜茶。她啜咽之下,則覺得“初覺時,味苦澀,再飲而甘,之後就有點上癮了”似的。
如此“茅舍下午茶”,每周至少得啜上兩三次。其中有一個星期天,更是盛況無比:教授特地邀來了好幾位弟子,欣欣然共啜馬拉鬆式的下午茶。一直喝到深夜興猶未盡。於是索性點起燭火,燃上檀香,啜茗夜話起來。就在此種恬靜而親睦的氛圍中,大家啜著釅釅的茶湯,侃侃而談,議論風生。
幾十年過去了,在紐約泛美大樓的雲天閣的茶室,那是個紙醉金迷的所在,陳香梅偶爾應友人之邀,無法推辭,便不得不去那裏的茶室坐憩片刻,有時也啜上一會兒西式下午茶,其實是英國下午茶。這裏用的一律是英國名瓷,鑲金邊的茶杯,令人炫目。此情此景,使她不由想起許久以前那鄉間的茶聚。曾經有一位窮教授,用小泥壺泡杭州的龍井茶和幾位弟子在茅舍燭光下,從屈原的《離騷》討論到抗日的劇本,他也寫得一手好書法。
有一晚,大家品著小瓷杯中的濃茶,弟子要求老師寫對聯,老師戲題一副:“幾生作到梅花福,添香伴讀人如玉。”因聯中嵌進了“香”、“梅”二字,女弟子說:“老師該罰。”老師也笑著說:“該罰,該罰。喝濃茶一杯。”此情此景恍如昨日,何處可追尋。淩亂茶煙,昨日勝今日。在陳香梅的眼中,比之她所憶念的那柄紫砂小泥壺,鑲金邊的茶杯並無賞鑒價值,它經不起人們視覺審美的賞鑒。而英國茶葉是放在紙包裏的——她認為茶包是最煞風景的品茶方式。
至於雲天閣茶室所供的茶葉,幾乎精品悉備,應有盡有:印度的,斯裏蘭卡的,日本的,英國的,當然也有中國的。隻是綠茶的品種寥寥,紅茶則居其大半。陳香梅雖說久居紐約,並且頻繁往來於東半球與西半球諸國之間,自然也就常常接觸到世界各國的茶道文化及其茶道風俗;然而她在啜茗的審美感情和審美習慣上,卻依然純乎是中國傳統的,始終不渝地鍾情於中國之茶。她常這麼說:“我跑了許多地方,喝過各地所產的茶葉,但我覺得隻有中國茶葉所泡的茶,最是可口。在外國的時候,也常聽到別人稱讚中國茶。”
雖說“三十年在東方,三十年在西方”,然而陳香梅的生命之根卻永在中國;而且不論是輾轉於東半球,還是輾轉於西半球之時,朝朝暮暮始終與之相廝守的,則依然是苦而後甘雋永悠長的中國茶。她平日應酬雞尾酒會的機會很多,但她從來不像一般美國人那樣,把雞尾酒當作稀世的藝術珍品一樣欣賞它;她所欣賞的,則是雞尾酒後之茶,並且還要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茶。
有一次,她去參加在某同事家中舉行的雞尾酒會,大家喝著香檳酒,一邊聆聽欣賞音樂,一邊在紫藤架下跳舞。夜闌之時,興猶未盡,香檳酒仍喝得不肯罷休。然而此刻的陳香梅呢,卻隻想喝一杯釅茶,喝一杯好茶。可是在那種場合,哪裏容易覓得一杯好茶呢。於是她和朋友索性離開,而到她們常去的地方,各人啜上了一杯清心可口之茶,那正是她所嗜啜的中國茶啊。
人們常說“茶味人生”,陳香梅鍾情於中國之茶,即是如此。幾十年來,茶一直伴隨著她的生活。1989年初春,她和台灣、香港以及美國的朋友攜手,組成了一個訪問團來到北京,受到了優厚的禮遇,下榻於釣魚台國賓館。他們在這裏啜得的洗塵之茶,乃是清甘而清馥的茉莉花茶。
這個大陸訪問團,由北京而上海,而福州,而廈門,而廣州,所到之處,都受到大陸同胞的熱情歡迎和盛情款待。每次宴會,陳香梅著意賞鑒的,則是那些品類不凡的宴前茶、宴後茶,並且往往由斯而引起她那不能忘懷的許多啜茗往事。尤其在上海訪問期間,則不由憶念起了她和陳納德將軍婚後的一番伉儷茶情……她和陳將軍婚後一度寓居上海,生活比較安定,每天下午5時左右他倆下班回家之後,照例休息片刻。
夏日是在涼台上,冬日則守在火爐旁邊。她是悉依喝下午茶的習慣,沏上一杯茶。而他呢,則照例要喝上兩杯酒,讓身心都好放鬆一下。她曾嚐試請他一起來喝下午茶,他也曾嚐試請她改喝一杯雞尾酒。然而,他們雙方的嚐試竟都失敗了。她愛喝她的下午茶,他則愛喝他的雞尾酒。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無非乃習慣使然也。而在離開上海之後,一直東奔西跑,有清靜的環境時,沒有安寧的心情;有安寧的心情時,又沒有清靜的環境。到台灣以後,更是終日忙碌,哪有閑情逸趣去享受下午茶的滋味呢!
其後不久,陳香梅再度親率訪問團來祖國大陸探親、考察,從而更給海峽兩岸搭起了一座常來常往的橋梁。而此時她所啜得的中國之茶,諸如西湖龍井啦,洞庭碧螺春啦,六安瓜片啦,鳳凰單樅啦,茉莉花茶啦,凡斯種種,比之當年她所嗜啜的香港下午茶,則自然更蘊含有許多味外之味。她酷愛中國之茶,就是要記住:華茶之根,永在中國。華人之根,永在中國。